清晨,阿朗來到位於高雄的天天麵攤。
“你要吃什麼?”麵攤大嬸行動不便,一拐一拐地走過來問。
十六年了,他才看到銀絲斑白,蒼老許多的媽媽。
“我要一碗水餃面。”阿朗忍住淚水說。
望著媽媽孤獨的背影,阿朗覺得自己真的很不孝,這十六年媽媽是怎樣過的?
以往……
“別羅里羅嗦,妳打妳的麻將吧!”以前的車文昊和媽媽的關係不好。
“這包叉燒肉是路過叉燒店才買給妳的。”明明關心媽媽,也嘴硬。
爸爸在外欠了一屁股債,一句話沒說就潛逃了。
從小,他都覺得家不溫暖。
媽媽不是在外面賣麵,就是在客廳跟人打麻將,很少關心他這個唯一的兒子。
“這碗麵太辣了嗎?”車大嬸問。
阿朗以前很少來麵攤,更別說吃媽媽親手煮的面。現在,這碗面擺在他眼前,他已經沒有福氣吃下。
“不是,這碗面很好吃。”阿朗差點掉淚。
“是嗎?可是你一口也沒吃。”車大嬸不相信說。
阿朗看瓦斯用完,便站起來幫媽媽換新的瓦斯。
“舉手之勞而已。”阿朗擠出絲絲微笑說。
車大嬸驚奇地看著這個熱心的年輕人。
“上面的瓦片破了,如果下雨會漏水的,我上去幫妳修補吧!”阿朗爬梯子上去補好破洞的瓦片。
“小心啊!”車大嬸在下面喊道。
阿朗眨一下眼,破洞的瓦片瞬時復原成新的瓦片。
“年輕人,你從哪裡來的,很少見到像你那麼好心的人。”車大嬸問。
“我剛來高雄這裡生活。這是我的手機號碼,如果有什麼事可以打這個電話給我。”阿朗不放心媽媽一個人生活。
車大嬸眉頭深鎖,問:“你是福利部派來的社工嗎?”
阿朗沉默,沒有否認。
“我的兒子死了十幾年了,這些年來我還可以靠雙手賺錢養自己,跟你的上司說我還不需要別人接濟吧!”車大嬸從冰箱拿了瓶白酒來喝。
阿朗知道媽媽這十六年是多麼辛苦捱過來……天使留的眼淚落在地上化成結晶體。
“這碗水餃面你是在哪裡買的?”白晴認得這種味道和文昊媽媽煮的水餃面一模一樣。
“在一間新開張的店面買的。”阿朗說謊。
白晴覺得奇怪,問:“為什麼突然對我那麼好?會買早餐給我吃。”
“這樣不好嗎?”阿朗溫柔地看著她。
不過,他突然態度轉變,白晴覺得不太習慣。
“你也吃一口試試味道吧!”白晴沒經過阿朗的同意就把一湯匙的面送進他的嘴巴。
結果……
“怎會這樣?”白晴睜大眼睛看著一湯匙的面瞬時跌落在餐桌上。
“我不是人,沒有胃。其實妳眼前看到的我只是一個虛體,不是有血有肉的人類。”阿朗臉部無表情地對她說。
白晴感覺到阿朗的失落感,於是說:“你別灰心啦,我不相信我那麼難找到對象,總有一天你一定可以重獲生命。”
要是回憶沒有被喚醒,阿朗的確非常期盼這一天的到來,但是現在他希望永遠可以待在白晴的身邊守護她。
他雖然死了,也要化成天使守護她。
“如果文昊沒死,他從紐西蘭回來找妳,妳會不會重新接受他?”阿朗很想知道白晴心裡還有沒有他。
白晴咬了咬下唇,說:“不會……”
“為什麼?!”阿朗反應很大。
“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經常為了一些小事情吵架,就算他知道我會難過,他還是不會為我而作出改變。”白晴搖搖頭說。
阿朗愧疚地說:“如果他有重生的機會,他一定不會再做讓妳難過的事”
“你怎會知道?”白晴覺得阿朗又不是文昊。
以前,阿朗總在外和敵對黨派打架,常犯偷竊案,屢勸不聽。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