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子都不再发作的疾痛又降落在罗思丰身上了。
罗思丰犹记得他上一回发作时,足足痛了一整天。
据医生说,那是肢体被截去之后,截肢者感觉他的手脚依然存在而所导致成的一种疼痛。
这种疾痛,称之为“幻肢痛”或“残肢痛”。疼痛性质有多种,如电击样、切割样、撕裂样或烧伤样等。
根据了解,有些患者只会短期间疼痛,当适应了自己没有手或脚之后,渐渐就不会再发作了。可是,有的人却会长期存在着那种感觉而持续地发作。当疼痛日益加重,持续时间越来越长,并且开始有焦虑、抑郁、食欲下降和失眠时,则应及时到医院去进行检查。严重的残肢痛是需要物理治疗或手术治疗的。
此时此地的罗思丰,确实是痛得生不如死。
对于他必须要承受的这一种痛,以一般不曾经历过的人来说,是无法体会或能够理解的。
饱受那样的精神折磨,别说是小孩子,既使是成年人,也会承受不住。
然而,他却不想惊动到苗贞阿姨,于是咬紧牙关,强忍着。
当罗思丰忍到了一个极限,终于忍不下去了,眼泪不由控制地一直飙出来。
“我不能让苗贞阿姨知道,不能再让她担心了,一定不能……”
含着泪又忍着痛的罗思丰,依然坚持他的立场。
结果,他煎熬地挨过了这场痛楚。
而他深信,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依然能够克服被“残肢痛”缠身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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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好比流水般一去不返。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虽然只不过流逝了三十个昼夜。但是,这三十个白天与黑夜,对某些人来说,却是痛苦的。
尤其是对罗思丰而言。
因为,他必须天天面对着无聊的空白日子。
过去一个月来每天除了吃,便是睡的罗思丰忽然自觉这样的日子他过不下去了,简直太没意义。
他感觉自己每天无所事事的,根本不像在生活,而只是在呼吸。
他想要过充实一点的生活。
于是,他向苗贞阿姨提出了要求:“苗阿姨,我想要有一部电脑,请你买一台给我,可以吗?”
“没问题。我明天就给你买一台。”
罗思丰没料到苗贞阿姨竟然不多问,也不多考虑,就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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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罗思丰有了电脑之后,他的日子果然过得挺充实的。
单单是学习如何巧妙地应用他的嘴巴来操控电脑的键盘,就花费了他好长的一段时间。
摸索了大约一个星期,罗思丰终于掌握了如何操控电脑键盘了。他的方法很简单,就用嘴巴咬着一根筷子的头端,然后利用筷子的另一端向键盘上的按键一下一下的点击,以便码出字来。
至于欲滑动鼠标,就比较麻烦一点,他必须用咬着的筷子,先拨动鼠标,把鼠标移动到目标,再点下“Enter”键,才能成功。
显然,他那样的操控法,若与正常人相比较,肯定是要慢了好几倍。
而且也会很辛苦。
然而,他还是乐意去挑战。
就像当初挑战自己如何与秋姐相处那样。
想起秋姐,罗思丰感觉近来秋姐好像对他比较有好感了。而他也承认自己对秋姐的印象有改变。可惜好景不长,因为听苗贞阿姨说,下个星期开始,便会有看护来代替秋姐了。
“准备吃饭了。”秋姐唤他。
“今天有什么好料吃喔?”罗思丰边回应边关电脑。
“你别想挑食。我煮什么,你都得吃。”秋姐惯性的进到罗思丰的房里来把他推到餐桌去。
而罗思丰几乎也习惯了他的吃饭方式:用嘴贴在大盘子吃饭。
“秋姐,你看,我今天掉落的饭粒,又比昨天少了耶。”已经把盛在大盘子的饭菜吃去一大半的罗思丰,有点洋洋得意的向秋姐表现。
“你少在我面前耍猴,快吃!”
从秋姐的神情,可看出她其实是开心的。
不一会儿,见罗思丰吃饱了,秋姐就递上装满白开水的奶瓶予他。
这是罗思丰饮水的新方式。
罗思丰吸了几口水,向秋姐示意够了,秋姐便帮他把奶瓶取下。
这时,罗思丰突然关心地问道:“秋姐,你的手还会像之前那样的一直颤抖吗?”
秋姐感激地回话:“没事,没事了。”
“真的?”罗思丰露出天真的表情。
“你呀!愈来愈会讨人欢心了。”
见罗思丰那么的在乎她,秋姐乐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