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相等人赶到吕羽琴的家后,破门进入,便听见浴室传来流水声。众人连忙走了过去,却是看见,曾廷皓和吕羽琴的尸体,赫然出现在了浴缸里面!
浩浩望着尸体的模样若有所思,白相忽然声音颤抖地道:“你们觉不觉得,他们的姿势特别像婴儿?”
她整个人躲在哥哥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往浴缸内偷看,只觉得无比骇然。
浴缸内盛满了水,因为莲蓬头没关上,所以仍旧有水汩汩不断地流出。而浴缸内,两道身影在水中显得扭曲,弯着身子,双手安放在胸前。
浩浩闻言,猛地拍手,“对,就是婴儿。”他转过头来看向白相,“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应该是鬼魂的报复,而这个鬼,恐怕就是那个婴儿。”
“可是吕医生刚才不是说那个鬼是个小男孩吗?”
白相不解,吕羽琴二人的尸体确实怎么看都是婴儿在胎盘中的姿势,可若是婴儿报复,那为什么鬼魂会以男孩的姿态出现呢?鬼魂难道还能长大?
“也可能是执念。”白遇道,“太想活着,所以以长大了的姿态出现。通过吕医生先前的描述,我们可以知道这个男孩大约有十来岁。这会不会说明鬼魂是在十年前,因为吕医生等三人的某些行为而死亡的?”
说着,他看向浩浩,“你怎么看?”
浩浩撩拨了一下蓬松的头发,“确实。不过比起无意间害死,我更认为,这可能是蓄谋杀人。”
见白相二人一脸疑惑,他大大伸了个懒腰,笑道:“详情现在跟你们说了也听不懂,何况我也还有东西需要先确认,这个慢点再讨论。”他迈开腿往浴室外走去,“我们得赶紧走了,这边两个人都死了,接下来,估计得到黄寅生了。”
为了防止在守着吕羽琴两人的时候鬼魂不会又跑到另一边去杀黄寅生,浩浩稍早就让莫寻和华壑君去看好他,有什么状况随时联系。不过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收到任何消息,所以大致上可以推论出这个鬼魂,并没有分身,无法同时存在两个地方。
或者说,这个诅咒,有什么约束。
诅咒,最难缠的是有分身的鬼魂。
因为那意味着,即便有所谓的死亡顺序,也极可能在同时发生,看起人来也更加惊险。
同一时间,在医院外的咖啡馆。华壑君等了将近半个小时,都没看见黄寅生的身影,不禁有些着急了起来。期间她一直尝试往黄寅生的手机打电话,但一次都没接通。
她看向坐在一旁的莫寻,只见他身穿黑色斗篷,帽子拉得很低,脸上还带着一张白色的面具,就这样安静地坐在旁边,不说话也不点东西,像雕塑一样,看起来诡异极了。
说实话,和这样一个奇怪的人坐在一起,让人觉得怪不舒服的。
见时间过了这么久黄寅生仍是迟迟未倒,华壑君终于安耐不住了,“怎么过了这么久都还不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她看向莫寻,“我们要不去看看吧,我有点担心。”
莫寻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抬头,看向窗外面的医院,却仍旧一句话也不说。
华壑君有些不耐烦了,抄起桌上的手提包就准备往外走,谁知道莫寻却是忽然开口:“通知浩浩。”
华壑君狐疑,“你不去?”
“不去。”
很任性的两个字,华壑君不好发作,只反复告诉自己高人一般都是有些怪癖,并且神秘的。她点了点头,正要打电话通知浩浩,谁知道下一刻,手机铃声却是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来电人正是浩浩。
“喂?出什么事了吗。”
“吕羽琴和曾廷皓都已经死了,下一个估计就是黄寅生。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立马赶过去。”
华壑君看了莫寻一眼,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转告给浩浩后,只听另一头的浩浩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似在沉思。
须臾,手机另一头传来了浩浩的声音:“你先去医院看看,我们马上就到。”他顿了顿,“还有,万事小心,不要忘了你也是被诅咒者之一。”
浩浩的话让华壑君心头微微一颤,她苦笑,“我知道,你们也小心点。”
“对了,一会儿你见到黄寅生的时候,记得问他曾经是否害死过某个婴儿或是孕妇。不论是意外还是什么,务必要问出来。”
“嗯,好的。不过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这个诅咒和婴儿有关吗。”
“刚才我们赶到吕羽琴家里的时候,她和曾廷皓的尸体都出现在浴缸里,姿势和未出生的婴儿一模一样。所以我推断,这个诅咒,很可能是婴儿的报复。”他道,“对了,除了这个,你顺便问一下他有没有看见一个小男孩……”
当华壑君沉默地听完了浩浩的叮嘱,挂了电话之后,心里面始终有一个疑惑在敲打着她。如果这个诅咒是婴儿的报复,那么她又算什么?别人她不晓得,但她至少可以相当自信的保证,在她的有生之年,可从没害死过什么孕妇,甚至是婴儿。
她想不通,也不再多做思考。
当华壑君赶到医院的时候,经过了一番询问,才得知黄寅生不久前在走廊上忽然昏倒了,一直到刚刚才苏醒。她内心又惊又怕,深怕黄寅生会出什么大事,连忙到他住的病房去看。
他坐在床边,眼神恍惚,完全没发现华壑君的到来。
“寅生?你怎么样,怎么突然晕倒了?”
华壑君来到黄寅生身前,他闻言,这才回过神来。
他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这两天上班太累了,身体承受不住负荷吧。”他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个画面,恶心的感觉更是袭来。
那被血染透的毛衣……一想到那样猩红的血色,昏眩的感觉立马涌出。他强行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壑君,你老实告诉我,之前你介绍给我认识的那两位,究竟是什么人?”他道,“被诅咒之类的事情,我实在是难以置信,可刚刚,我又看见了‘幻觉。’”
“那个画面很逼真,一点也不像是幻觉,可如果说那是鬼在作祟,又太过荒唐了点。”
他看着华壑君,语气十分严肃,“壑君,如果这是真的,那你究竟是什么人?我面对的所谓诅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自认救人无数,说救世主太过夸张了些,可至少问心无愧,从未恶意害人。从他站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刻起,他手术失败的例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几年前的一名孕妇。
可他也真诚地慰问过死者家属,每逢清明,都会特意为她烧纸,纵然在那以前他从不相信所谓死后世界,可至少图个心安。甚至,因为那件事情,他连自己的一生都赔了进去。
那天他并没有和白相等人说起,三年前那件恶意报复事件,不光令他换上了晕血症,更是被挑断了右手筋,再也拿不起手术刀。
这件事可以说是他一辈子的硬伤,新闻报道过后,就再也不对任何人提起。
他自认从未做过任何违背良心,违背道德伦理的事情,然而凭什么这个该死的诅咒却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不懂,只能说,对这一切都难以置信。
“老实和你说吧,其实我自己对这个诅咒也是一头雾水。”华壑君苦笑。接着,她将手机拿了出来,点开图库中的某一张照片,递给黄寅生。那是先前她特意拍下的诅咒之花。
“你自己看看,这上面画的,就是所有被诅咒者。你就在画中的第二排。”
黄寅生半信半疑地接过手机,将画面放大,如她所说看向画中第二排的位置,却是猛地瞪大了眼睛,“这,这真的是我。”然而,当他看见旁边的两个人后,内心更是无比震惊,“羽琴?廷浩?难道他们也……”
他看向华壑君,内心震撼到了极点。
华壑君点了点头,“他们也是被诅咒者之一。”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
“已经死了。”
听了华壑君的回答,黄寅生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劈。“死……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掏出手机,试图给吕羽琴打一通电话过去,“不可能的,我不信,他们怎么会……就死了呢?我不信,我得打过去确认。你一定是在骗我。”
华壑君见他整个人忽然变得焦躁起来,猛地想起他和吕羽琴的那段过往,心里哀叹,却也不阻拦。只见黄寅生连续打了好几通电话,可手机另一头传来的,却是冰冷的提示音。无人接通。
他的手乏力,重重地落在了腿上,眼神变得呆滞。
“怎么会……这,究竟为什么……”
“寅生,请节哀。”看着他落寞的神情,心里面有些同情。
她忽然想起浩浩让自己询问的问题,连忙又询问:“对了,寅生,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黄英抬头,她道,“你曾经有没有害死过一名婴儿?不论是意外还是什么。”
说完这句话之后,华壑君发现,黄寅生的身体明显僵住了,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她。
“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