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亚社会中,特别是中韩这两个国家,好像总觉得出轨这件事的主动人都是两性关系中的男人。
出轨这件事其实和是男是女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世间的所有出轨的症结点不在于第三者勾引了你,而是你那早已外出的内心已经在原野上游荡,只是TA正好也在此遇见你罢了。所以,主动成为小三的人固然是可恶,但若动了真情才真真是可怜,如果那个男人或者女人再去给这个第三者承诺不了的结果那便是此世间最下作的渣!”
玉子风坐在去公司的地铁上,她的眼神停留在对面一个长相艳丽,穿着十分性感的年轻女孩的身上,看着她,她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再想到现在,忽然有了刚才那番思绪。
这个女孩可能也是有故事的人吧,她想到。
在传统文化中,总认为带“性”的东西是禁忌的,是邪恶的,是污秽的。所以我们不能讨论性,不能喜欢性,甚至不能表达自己的性癖好!就仿佛是人类的诞生不是靠这样所谓的“淫秽”的交合而延续似的。
三十年的时光只改变了最东边的沿海,而其他地方在飞速发展的同时,一代代人还在迷失中摸索前行,有时会忘记了人类之所以被称之为人类的根本要素:
那就是“感受”。
只见性感女孩穿着黑色紧身长裙,外面是一件卡其色的风大衣,虽然并没有露出身体上的肌肤,可她长发撩肩,性感红唇,似若游离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的伪装。这样充满雌性荷尔蒙的女性在大陆,或者说在长沙并不多见。东亚文化中总有一种畸形的“纯”文化,似乎女人要不食人间烟火,男人要禁忌无欲才值得被称颂!才值得被赞扬!
玉子风却欣赏那种充满荷尔蒙之美的人!
她像是从文艺复兴时期穿越而来的人,着迷甚至崇拜那个时期对人体之美的追求。
充满性别之美的身体是那么的可爱而让人欲罢不能!
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她都极易被那些充满古罗马时期雄性之美的男性打动。
她看着,想着,思绪快速回到了多年前……多年前的她孑然一身,只是在享受那些雄性荷尔蒙带给她的欢愉时光。
“光达站到了,请.......”地铁上的报站声打断了玉子风的思绪。
她脚步匆忙的出了地铁来到了公司。
这是意大利菲亚特汽车在中国的其中一家分公司,是在2015年落地长沙市的。
而玉子风因为本身就是国际贸易专业毕业,又曾经在广州做过多年的外贸业务,所以回长沙后被聘为分公司的总经理助理,之前提到的Alfred就是她的意大利上司。
周一的上午往往是最忙的时候,玉子风要将各个分点的邮件汇总,将重要信息整理成英文再传交给Alfred.
而她与Christian并不是一个部门,Christian是质检部的经理,两个人在公司碰面的机会其实并不多。
“Christian.”Alfred喊道。
玉子风抬头。
这个与自己已有八个月肌肤之亲的男人穿着整齐的西装,正健步朝总经理的办公室走来。
“Christiano"
“Alfredo”
还没等关上办公室的门,他们就愉快的用意大利语交谈起来。
Alfred的中文很不好,而Christian的中文水平相当的高,甚至可以说比某些中国人的普通话说得还好。
而在高管中,只有Christian和Alfred一样是来自意大利的佛罗伦萨。尽管Christian比40岁的Alfred小了12岁,这也并不妨碍他们之间成为忘年之交,更何况他们还是老乡。
眼神,他的双眸如夜空中的星辰.
就算是处于寒冬中的长沙也无法阻挡他望向玉子风的悸动。
眼神,她的双眸如浩瀚宇宙中的两束光影。
就算是迷惘在钢筋混凝土的魔都之中也能迅速寻见这迫切又需掩藏的浮动。
他望了她一眼;
她回望了他一眼。
无需多言。
只有两秒。
下一秒——门已关上。
“Martina!”
有人在叫玉子风的英文名。
她回头看见行政人员Abby正朝她这边走来,后面跟着两个穿着随意简约的年轻人。
是一男一女,神情有些严肃。
“Martina,这两位是公安局的两位警官,他们说有件事需要和你谈,还有些问题需要问你。”
玉子风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疑问道:“两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
“哦,你别紧张,我们找你是因为有一件凶杀案的死者可能与你有关,我们需要得到你的确认,再问你几个问题。”女警官马上回道。
显然,她没有旁边那位面貌俊朗的男警官沉着,有经验,估计她还是个刚刚从警校毕业的新人。
“咳咳!”男警官稍微向女警官咳嗽了两声示意。
女警官意识到了男警官的意思,也许是出于对前辈的尊重,她有点无奈的挑了下眉毛,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玉女士,我是公安刑侦队的邱皓博,这是孟曦儿”,说着便拿出了他们的警官证继续说道:“我们的确有件事需要得到你的确认,并且需要问你几个问题,是否可以安排一个安静的地方?”
玉子风还是非常不解公安局刑侦队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凶杀案?
自己怎么会和凶杀案扯上关系?会不会搞错了?
带着这些疑问,他们来到了五楼的会客厅。
“玉女士,请问……你认识陆许冰吗?”邱皓博问道。
陆许冰——这是一个多么遥远而又幽静的名字。
陆许冰。
一个一直存在的名字。
一个她曾经踩在脚下毫不珍惜的名字。
一个她曾经爱过的人。
她愣了一会儿,因为太久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个名字了。
“玉女士!玉女士!”邱皓博有些大声的喊道。
玉子风这才从久违的记忆中回到了现实。
“啊……陆许冰……认识。”
“他是你的?”
“他是我高中同学。”
“仅仅只是高中同学?”
“他……他是我高中时候的男朋友。”
玉子风忽然有些哽咽,这样的话她有多久没有提及过了?
“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没有,很久没有联系过了,去年见过一次,但是仅仅只是见过一次就再也没有见过了。请问,你们为什么要来问这些?我和他以前的事和你们所说的凶杀案有什么关系吗?”
邱皓博和孟曦儿竟然很有默契的互相望了一眼,双方的眼神像在说:“是你说还是我说?”
玉子风看着这两个人,她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及其厌恶又不想承认的不好预感!
她不希望这个预感是真的!
“玉女士,”邱皓博说道。
“2018年3月12日,周六的上午,也就是前天上午,陆许冰被他的未婚妻发现死在自己的房间内,经法医鉴定,确系为他杀。”
他说了什么!
这个男人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有些失控的喊道!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怎么会死?他怎么可能会死!明明……明明.....”
她哽咽着,已经被泪水浸湿的双眼忽闪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急促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她双手捧着手机,不断的滑动着屏幕,她的手有些发抖,差点将手机摔在地上!
坐得离她近的邱皓博见她此状,也站了起来,他看见已经有些失常的玉子风,正在不断的尝试解锁密码!
她是害怕的紧张到连密码都忘记了吗?
“玉女士,我们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很难接受,请节哀顺变,我们警方没有弄错,他的母亲认证了尸体,我们还比对了DNA.......是他无疑了。”邱皓博说道。
她的右手食指不断的往上滑动着,她似乎没有听到邱皓博的一番陈述,又或者她已经自动屏蔽了邱皓博的陈述,在她的心里,在她的愿望里她在努力想找到那条证据!
那条——证明他不会死也没有死的证据!
“找到了!”
她有些欣喜的叫了出来!
她把手机递到邱皓博和孟曦儿的面前,指着屏幕上那条“朋友圈”:
“我竟还依然清晰的记得你那时候的样子”。
这是一条在2018年3月11日晚8点16分,陆许冰发出的朋友圈。
“你看!你看!他三月十一日晚上还发了朋友圈,所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到第二天就死了!”
玉子风颤抖着,她身上本散发出的浓郁女人味被这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完全遮盖了!邱皓博和孟曦儿现在看到的玉子风,就和他们在办以前的凶杀案时,对亲属宣告他们的亲人死亡的时候,那些亲人、爱人崩溃的模样与眼前这位穿着体面、打扮时髦的女郎之间竟无丝毫差别!
她的眼泪已经从眼眶中决堤,她抬头望着身旁的邱皓博,她那渴望的眼神中期盼着这个男人能告诉她一句话或一个答案:
“是的,你是对的,我们弄错了”!
可是她终究得到的不是这个答案。
“玉女士,请节哀顺变,你说得这条朋友圈,我们知道,我们正是在陆许冰的手机上看到了他发得最后一条朋友圈,才来找你的。”
他望着她,心中不由生起怜悯。
他知道这是作为一名刑警必须要做的事情,可是八年来,无论是作为新人的时候还是现在也算是一名资深刑警了,他的内心还是那么不忍,那么讨厌给出最残忍的消息给死者的亲人或者爱人。
他轻微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玉子风女士,陆许冰的最后一条朋友圈发出去的时候,他选择了‘分组’,他选择了该朋友圈可见的人‘只有你’!”
“哐呲!”
是心被瞬间撕裂的声音!
不是!
是世界在那一刻被撕碎的声音!
她看到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
是周围的一切停止了?
还是她停止了?
一切都静止了。
邱皓博想开口说什么,但看到玉子风的样子,已经到喉咙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玉子风缓缓转过身,她死死的按着手机,按着那条朋友圈,好像按穿了,她就可以穿越回去救他!
无数的思绪从她的脑回路里川流而过,那些多年尘封的回忆如万马奔腾般跑出!
如果记忆是洪水,当它扫过时,人们以为它会带走一切,可是洪水扫过时是会带走很多,同时也会留下它来过的痕迹!
“玉女士!”孟曦儿叫道。
“玉女士!曦儿快叫救护车!”
邱皓博一把从后面扶住突然晕倒的玉子风,如果不是经过训练的人,可能都没有这么快速的反应!
陆许冰。
中国籍男子,34岁。
死于2018年3月12日凌晨2点到5点之间。
3月12日上午十一点左右,被其未婚妻发现死于自己的房间内。
双手,双腿被绑,口封胶带。
死亡原因:被利刃割喉。
那是一片如血海般的印记!
被割断的颈动脉像断裂的皮筋暴露在一片血肉模糊中。
嗜血的白色床单如血兽一般尽情的享用着这盘饕餮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