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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Part 3

冬茉≪餘生。余生≫  - 发布于2020-04-18 10:42:38pm

都市·爱情


“芮芮,那只是電影,不可以當真。”

我抬起頭,對上了余先生深邃的雙眼。他有一雙非常俊俏有神的眼睛。當初在余先生底下當實習生的我,就是被這雙眼給勾去了魂魄,才會在下這狼狽大雨的那個早晨,神使鬼差地上了他的車,再莫名其妙地被他牽著走了那麼久。

下班,晚餐,接送;牽手,擁抱,親吻。一切彷彿都是自然而然就發生的,無須任何刻意的安排。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正式走在一起的,這問題恐怕連余先生也答不上。

我悶著聲道:“我知道,只是心裡還是酸酸的。我不明白為什麼追求夢想就必得放棄愛情。兩者根本就沒有衝突。”

余先生沈默了一會兒,笑道:“所以你覺得小婉和Calvin一畢業就奔著領證的行為很勵志?”

我想也沒想就答:“難道不是嗎?” 話一出口,我才有點驚訝於余先生對我的了解。我避開了他帶笑的眼神,繼續道:“他們是青梅竹馬,中學時代就在一起了。結婚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一聲不響地就去領證了。”

話才剛說完,我就聽見了他低低的笑聲。我才忽然發現我的話已經出賣了我恨嫁的心情。我瞪了他一眼,便掙開了他的手,逕自走在他前面。

上了車,我看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再瞄了眼戴在手腕上的錶,原來已經快11點了。C市就是這樣一個晝夜不分的不夜城。不論白晝,不論黑夜,不論什麼鐘數,都是這般繁華喧鬧。

余先生點開了playlist,彭羚清亮柔美的歌聲隨即盤旋在車內有限的空間裡。

「今天共處,你將光陰停住,還學陳舊文藝戲口吻細聲說,做我內子......」

這樣看似平凡卻又深情到了極致的詞,正是出自黃偉文的手筆。

我跟著旋律有一句沒一句低輕聲吟唱,原本有些悶悶不樂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一件婚紗,一枚婚戒,是你的畢生大志嗎?” 一直專心駕車的余先生忽然就冒出了那麼一句話。

我愣了一下,凝視著他稜角分明的側顏,許久才道:“歌是這樣唱的啊,一世穿一次小玩意,是女人的大志。我也只是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人。”

我這樣,算是側面回答了婚紗與婚戒就是我的畢生大志了吧?

他空出了左手,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臉頰,笑道:“這是1995年發行的歌。芮芮,你現在才幾歲啊,怎會有這種舊思想?”

我不解道:“有差嗎?女人也還是女人,男人也還是男人。你都幾歲了,難道就沒想過成家嗎?”

他唇邊的笑意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認真:“你都會說我幾歲了,這個問題,我自然想過,而且想過不止一次。那時候......” 他停了停,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道:“那時候你還沒畢業,我不可以那麼自私。”

這樣的話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一直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工作狂也會想要有家庭嗎?

我一臉詫異地望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過了好久,我才道:“我現在畢業了啊。”

他沒有答話,只是似笑非笑地瞅了我一眼,全副心思又回到了駕駛盤上。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我們回到了他位於Y區的公寓。他泊好車後,忽然俯了過來。我們兩張臉的距離相差不20cm,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我看著他烏黑的雙眼,心跳不斷加速,胸腔內的氧氣似乎也要被耗光了。我看不到自己的臉,可我很肯定此刻我一張臉一定已經漲得通紅了。

快四年了,我還是像當初那樣那麼容易就臉紅。

我們就這樣互相對望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有些邪魅地笑道:“芮芮,你剛才是在暗示我該向你求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