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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二魔獸 - 6-5 龍之君王

哈爾米≪誰說短命不能當劍士≫  - 发布于2017-03-29 6:52:15pm

奇幻·玄幻


在我們還沒意味出這句話的意思時,翔龍已率先有所行動。

他左手做出往下壓的動作,隨即神武和允希像是被施加無形的重力,趴在草地上動彈不得。

翔龍滿意地點頭,隨即回過頭,『……魔虎,別添亂——沉默之術。』

他說話的語氣很輕,彷彿在哄小孩般輕柔。

一道米白色的濃霧擊中正在念誦咒語的小月,她手中魔杖的光芒隨即消淡,嘴唇激動地動著,可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你們三個也給我安靜,沉默之術。』

米白色的濃霧再次出現,分成三團個別往神武、允希、允望飛去。

被壓住的神武和允希根本沒辦法逃走,濃霧籠罩他們不到兩秒便散去。原本頻頻發出痛苦呻吟的允希,突然也無法發聲了;另一邊的允望則試圖使用風的魔法將濃霧吹散,可惜徒勞無功,濃霧還是襲向了她,數秒後同樣無法發聲。

我茫然看著這一切,只不過區區半分鐘生,夥伴瞬間全陷入無法戰鬥的狀態。

這時隱羊用手肘碰了我一下,『別發呆,剩我們。』然後黑色的身影往翔龍奔去。

鏗!

發出銀光的白劍飛向空中,隱羊整個人往後彈開,攻擊完全被對方看穿。

『隱羊,待會才輪到你。』翔龍說完,右手掌心對著胸口大開、毫無防備的隱羊。

剎那,藍光乍現,一顆藍白色的、棒球般大小的光球擊中隱羊的胸口,使他往後飛噴了一段距離。

在隱羊飛噴出去之前,翔龍便把視線轉到允望和魔虎的身上,右手做出同樣的往下壓動作,對面兩人隨即趴下。接著,他右手往旁一撥,兩人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推向左邊,撞上無法動彈的神武和允希。

翔龍一瞬間解開左手的動作,半秒後再次壓下。這次,被丟在一起的四人彷彿再度被無形的壓力束縛其動作,紛紛面露苦狀,就連一根手指頭都沒辦法動。

翔龍再次滿意地點頭,臉上勾起一抹冷笑。

霎時,我心中燃起莫大的怒火,在我意識到之前,雙腳已開始助跑往前衝去,雙手則做出劍技的起始動作——

『狂風X形斬!』

我嘶吼着劍技名稱,同時雙劍從各種方向往他身上砍去。可翔龍只是簡單的用右手招架我怒濤般的揮斬,左手依然持續做出往下壓的動作,不讓神武和允希從壓力中解放。

與翔龍的距離不足兩米,這時我才發現,他的一雙藍手包覆着一層厚厚的藍色鱗片,所以才會即使空手擋下我們的斬擊,也砍不進他的皮肉裡。

鏗!

又來了!劍柄傳來打中硬物的感覺,因用力揮砍而遭到強力反彈的我的身體往後彈開,和隱羊一樣露出毫無防備的胸膛。一記藍掌打過來,胸口貌似受到極大的力量擠壓,難受得不得了,身體同樣往後飛噴好幾公尺。

我將雙劍插入地面,拖拉出兩道泥痕。好不容易停止後退,一陣疾風從左邊奔馳而過!

隱羊不知什麼時候重新拿回了早前被彈開的白劍,此時黑白雙劍被一層黑色光芒包覆劍刃,他往前疾馳時身旁拖曳着兩條黑色光線。

翔龍瞪了隱羊一眼,同樣舉起右手,依然打算只用單手對抗隱羊的攻擊。

『暗劍·水燈籠!』

隱羊的身姿宛如柳葉般隨風擺動,身影在翔龍的眼前如同幻影般消失,隨後閃現在翔龍後方。

『……哼。』

翔龍悶哼了一聲,隱羊華麗的六連斬終於在敵人身上造成創傷。

翔龍往前踉蹌了一步,對著身後陷入劍技硬直的隱羊說:

『你讓我很失望。』

隱羊恢復行動後與翔龍拉開距離,額上的汗珠徐徐落下,回應翔龍:『討厭,黑教皇。』

翔龍望向隱羊,那雙藍色眼眸瞬間閃過數種情感,最後又回到一開始的冷漠,彷彿剛才的情感只不過是錯覺。他口吻冰冷道:『你該知道我只是束縛於契約的力量。』

『知道,所以,我和他,推翻黑教皇,解救你。』隱羊說到“他”字時,還特地瞄了我一眼。

可是這舉動似乎惹怒了翔龍。

他在剎那間來到隱羊身前,在後者來不及反應之前便一掌打在隱羊的胸膛,使他往後彈飛了數公尺之遠,恰好掉落在小月旁,然後似乎陷入昏迷再也沒爬起來了。

『喂!他可是你的同伴啊!』我嘶聲吶喊,腳下用力一蹬,揚起腳邊的草屑,一個箭步沖向翔龍,瘋狂地揮舞雙劍,朝他所有我能砍到的地方揮劍。

彷彿我說的話刺中他的逆鱗,他再也無法保持一貫的冷漠,面露怒容吼道:『是你的出現,使他們萌生反叛之意!為什麼你們要來這裡!』

我壓根沒仔細聽他說的每一字每一句,腦袋只是想著一句話。

——要再快一點!

讓自己的身體更快!讓揮劍的速度快如閃電!讓他再也擋不住我的攻擊!

此時,視線一角看見神武正吐出一大口鮮血,旁邊的允希甚至已經昏迷過去,允望和小月還在努力撐著,可臉上已毫無血色,似乎也沒辦法撐太久了。

再讓翔龍這麼施壓重力下去,他們斷氣也是遲早的事情!

混帳!我不是對自己發誓,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他們的嗎!

眼前的翔龍卻像是嘲笑我的決心般,輕易擋下我凌厲的雙劍,彷彿我的劍技在他面前只是小孩玩過家家!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片漆黑剎那自我眼前爆開,覆蓋了整片視野,隨即一道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

『解放我。』

۞۞۞۞۞

無形的重力幾乎快把神武壓得喘不過氣來,碎裂好幾根的肋骨所發出的劇痛刺激著他每一根神經。

允希承受不了壓力,老早就昏了過去;允望和小月則還有點意識,但同樣沒辦法反抗重壓,無能為力的絕望全顯示在她們慘白的臉上。

神武勉強以手肘撐地,使勁抬頭看向啟人。

隱羊在數秒前被翔龍一掌打飛至他們身邊,並失去了意識,而啟人正以接近瘋狂的姿態持續在翔龍身上砸下所有他習得的劍技。

可惜,毫無作用。

突然間,啟人停下動作,握住藍綠雙劍的兩手無力地垂下並晃動著雙臂。

翔龍貌似和他說了什麼,但神武聽不見。接著,啟人抬起頭,那平常朝氣勃勃的水藍雙眸呈半睜開狀態,嘴唇緊閉,手上的劍以無法看清的速度、凌厲的氣勢往敵人揮砍。

這時神武知道,啟人又進入【那個】狀態了。他心裡湧起一股希望,每每啟人進入【那個】狀態,幾乎都會把敵人殺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次一定也一樣。

不過,這份小小的希望之火,很快就熄滅了。

啟人確實是進入【那個】狀態,攻勢也如雨點般狂暴地打在翔龍身上,雙劍揮砍的速度在神武眼裡也如同藍與綠交織而成的殘影光線。

可是……

翔龍依然一副安如泰山的樣子,輕鬆自若擋下每一劍。

然後,他像是玩膩了。

右手『啪、啪』左右彈開啟人的雙劍,畫面頓時宛如慢動作般,打在啟人胸口上的右拳迸發出藍白光芒,接著啟人徑直往後彈飛,在地面拖出慘不忍睹的血痕。

翔龍察覺到一雙充滿殺意的視線,回過頭來,冷笑道:『對你還保有意識這點,我深感敬佩,但也是時候結尾了。』

聞言,神武將視線從倒地不動的啟人身上轉向身邊的夥伴——全都陷入了昏迷。

目前清醒的只剩下自己,可意識已逐漸模糊。

朦朧中似乎聽見翔龍呢喃著什麼『先送你一程,作為讚揚你的強韌意志力』之類的話語。隨即,一束白光射向神武的眉心。

完了。

神武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可以閃躲了,憤而握拳咬牙緊閉雙眼,內心卻反常地感到非常平靜。

他曾在書上看過,人在臨死之際,腦海會閃過這輩子做過的所有事情。

第一次拿起木劍、第一次交到朋友、第一次跌倒而讓天命受損。

然而,閃過更多的畫面則是與啟人在一起的各種時光。他們在啟人爸爸的陪同下,一起到起始之森的第一次狩獵,一起在野外露營,一起提升等級,一起面對過的大大小小事。

『答應我,遇上無法打贏的戰鬥,絕對不要顧慮我,自個兒逃走,知道嗎?』

腦海中的那個少年沒有答應,也沒有點頭,只是笑著。

白光越趨刺眼,就連閉上眼睛的神武也能感受到熾烈的強光。

他已經做好即將迎接死亡的心理準備了。

半饗,神武依然保有意識,理應穿透頭顱的白光並沒有到來。他疑心地睜開眼睛,接著瞪大了雙眸,映入眼簾的是一道巨大且熟悉的背影。

——啟人!

沉默之術的效果還未散去,神武即使想嘶聲吶喊卻沒辦法發出聲音。

眼前張開雙手擋在他面前的啟人,左腰處有著一道觸目驚心的偌大缺口,鮮血把草地都染成了鮮紅色。他瞬間明白,剛才那束致命白光被啟人以身擋下,擊潰了他的腰部。

『不准……對神武……下……手……』

耳裡傳來如此呢喃的虛弱聲音後,眼前的啟人失去意識,往前倒下。

瞳孔因震驚而放大的神武,一股想要將翔龍碎屍萬段的念頭油然而生。全身激動得止不住的抽搐,握緊的拳頭使指甲全陷入掌心裡,可背上的無形重力卻彷彿在嘲笑他的無力,他只能流著淚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著對方。

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無聲反擊。

翔龍有點不可置信地說:『沒想到他還有力氣……而且將具有貫穿力的光束抵消……』他頓了頓,恢復冷漠的神情,『嗯,我承認你們兩個的意志力都很驚人,可惜你們也不會倒戈成為聶世的手下。』

他騰空出來的右手,掌心朝天,從四面八方聚集的光元素在他頭上形成一個直徑三公尺的巨型白色能量球。

那雙蒼鬱的藍眼望向昏迷的魔虎和隱羊,『與其讓你們落在聶世手上凌虐致死,倒不如我讓你們毫無痛苦地離開這世界……魔虎、隱羊,永別了。』

說完,右手的巨型能量球往神武他們六人的方向拋去。

——這次真的沒有辦法了吧?

在短短的數十秒內歷經各種起伏相當大的情感後,最終伸手擁抱著神武的,依然是名為絕望的情感。

當巨大能量球以緩慢的速度擋在翔龍和他們六人之間時,神武忽然感到有股力量正用力拉扯他的雙腳。

回頭一看,那是一道通往異次元的門。

門後的光景以深藍色為基底,壁面上嵌著無數的舊式時鐘,空間像是扭曲般詭異。

神武將視線從異次元的門上抽回來,發現身旁的夥伴們同樣也被這詭異的吸力給吸了過去。

在白色能量球撞上他們原本身處的地面發出巨大爆炸聲響時,他們六人早已被吸到異次元空間裡頭。而這突然出現的門,也在爆炸產生的濃霧之中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彷彿從來不曾存在過。

濃霧散去,眼前是一座深不見底的大坑。那顆能量球的威力,就算沒留下屍體也不會讓人懷疑,要是留下殘肢之類的話,反而還比較不尋常呢。

在翔龍眼裡,就像是能量球的爆炸將他們六人一併炸成碎片般無異。

感傷地緬懷陪伴自己許久的兩名同伴,接著右手彈起一個響指,藍白光芒乍現。下一瞬間,翔龍已不見踪影。

۞۞۞۞۞

六人漂流在時空隧道裡,身體像是處於無重力空間般隨著無形的推力各往上下左右的方向漂流。

這是個時空隧道。

由於夥伴們沒有任何一個懂得打開時空之門,神武自然不知道時空之門的樣子,更不會知道這裡就是時空隧道了。

神武在隧道裡漂流了一陣子。他曾嘗試用游泳的方式前進,但徒勞無功。眼看著夥伴們在隧道裡越飄越遠,他卻無能為力,眼眶早已充滿無力的眼淚。

也不知漂流了多久,他視線裡已經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他頓時覺得眼皮很重……很重……

回想至今的旅程,和夥伴們經歷的打鬧、狩獵、難關都一一闖了過來,可沒想到這次栽了個跟斗,落得如斯下場……

神武緩緩地閉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

……

身體似乎被外力推了推,一道模糊的聲音傳進耳裡。

『……喂喂,醒醒啊……』

……好吵啊……讓我睡一會不行嗎……

『聽得見嗎?醒醒啊……』

『醒醒啊……』

……這叫人怎麼睡嘛!

我猛然睜開雙眼,突如其來的刺眼陽光使我又再瞇起眼睛。

當眼睛適應光線後,一張清秀的臉龐迷迷糊糊地出現在我上方。

我瞇著眼撐起身體……啊!好痛!腰部怎麼那麼痛?

『小心點,你的傷口還在流血。我已經餵你喝了三瓶恢復藥水了,但失血速度很快,還是必須趕緊接受治療才行。』

我隨著聲音看去,那張清秀的臉孔往後退了一些,兩道眉毛皺在一起,似乎在擔心著什麼……我的視線在他身上遊移,仔細打量了一番。

亞麻色頭髮、褐色眼珠子、細長的桃花眼,青澀的樣子絕對不超過16歲,他如果笑起來應該是個帥哥。他身穿麻布製的外衣,裡面是深綠色的汗衫,手裡捧著幾本厚重的書。

『我還擔心你快死了,正想要跑到城裡求救呢。』

他的聲音很爽朗,笑起來有不明顯的酒窩,確實符合這張青澀的臉孔。

不過……怪了,我怎麼想不起發生過什麼事?為什麼我會受傷?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天空藍的服裝,胸口和肩膀處掛有殘破不堪的鐵片,就連鞋子都是水藍色的……嗯?感覺背部應該要有個熟悉的什麼東西,但現在卻只摸到濕涼涼的背。

我望著眼前的少年,不明白的事情很多,於是疑惑地問: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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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短命不能當劍士 2:十二魔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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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