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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宇望、夏兰 - 章四、丧礼

廖某言≪半魂人之回魂≫  - 发布于2016-10-19 10:02:39am

灵异·鬼怪


当天,他为自己办了出院手续,转而又为妻子操办丧礼,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平静,理智得让人不敢相信。但是,三天过去了,他未曾进食更不喝一滴水,听不进劝,说不出一句话,像是丢了情绪,丢了感情或是丢了灵魂,很单纯的如机械,没有任何温度。

程宇望呆站在太平间里,一身整洁却让人不寒而栗的黑色西装衬托出他苍白的脸,他望着妻子的遗容,那么平静那么安宁。这一刻,他竟开始怀疑这一切只是柯南一梦。他居然把熟睡的妻子当死人一般的办丧礼。他惊恐,想结束这场闹剧,却又发现他的想法才是可笑的闹剧。他的妻子,他的夏兰早就没了呼吸。

他再次坠入深深的痛苦情绪。

丧礼的最后一天,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手撑着拐杖,有些吃力地走进殡馆。老人见程宇望一脸憔悴便是重重叹口气,一问三不答的,他也就放弃慰问。欧阳公——其实是程宇望那十六年前死去的爷爷最好的朋友。

小时候,他经常带着宇望到处寻宝找美食,长大后,因爷爷的离开,从此宇望便跟随着欧阳公。那一年程宇望十六岁,爷爷突然离世,也是欧阳公亲手操办丧礼。自那次之后,欧阳公如同他亲生爷爷一般,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直到程宇望十八岁那年离开到他市读大学。

三年前出席了他和夏兰的婚礼后便移居深山,从此不问世事。宇望多次问他,为什么决定不愿意和他一起生活?山里诸多不便,他也不放心啊。但欧阳公却总是叹气摇头说道:“凡人烦人……一切都太过烦人。”僵持许久,程宇望选择放弃,却坚持每月进山探望。

其实,夏兰很喜欢欧阳公,总是欧阳公公,欧阳公公的围着老人身边转。那一年大学毕业,那一年他和夏兰正式确定交往关系,欧阳老爷出席了他们的毕业典礼,却莫名促成了这一段忘年之交。因此这一次,宇望特意让人到山里告诉欧阳公这噩耗。相信夏兰会希望她最敬爱的欧阳公公来送她最后一程。

程宇望留在大厅,欧阳公则默默移步到太平间瞻仰她最后遗容。许久之后,欧阳公从太平间出来,脸色凝重得很,他来到跪在遗像前的程宇望身旁,半弯着腰身,轻轻地开口,哑着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沧桑:“宇望啊,为什么不吃不喝的?这样下去不行啊,多少吃一点吧。”程宇望不为所动,欧阳公再次开口:“夏兰看见你这样子,会很难过的。”

提起夏兰,他点点头,总算有点反应。

宇望虽然心生疑惑,不知道欧阳公怎么得知他不吃不喝,但却不作询问。大概也是猜到的,轻手轻脚的将欧阳公扶到一旁坐好,却从头到尾没进食的打算。欧阳公望向太平间的入口处,对着空气摇头,又一次忍不住叹气。

晚上十点整,殡仪馆内只剩下欧阳公和程宇望二人驻守。夏兰是孤儿,无父无母更不用说亲戚,而程宇望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双双车祸身亡,他从小便是跟着爷爷长大。夏兰朋友不多,绝大半的时间都是耗在他身上,因此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几个老同学便是同事出现而已。

“我会再劝一劝他的,你放心吧。”

“……”

“小兰,你要记住,尽量保持平常心……”

昏睡中,宇望隐隐约约听见一把苍老的声音在说话,他似乎听见那人叫了爱妻的小名。他从椅子上歪着脑袋一点一点醒来,却无法完全清醒。半梦半醒的他看见欧阳公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仰着头,对着左边的空气说话。有些模糊的视线,让他不确定那里是不是的确站着谁。但隐约看见的那抹身影,似乎有些熟悉。似有似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