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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第二章-火三昧

≪厨之心≫  - 发布于2017-03-27 3:13:42pm

其他·同人


全场的人不禁哗然。

服务生阿浩手中拿着的银盘掉到地上,发出“磅!喤啷喤啷”的声响。

老板星云手中的酒杯也摔破在地上,嘴巴又张得更大了。

胖老头听后便站了起来,无法置信地直视着小伙子。

墨镜男只是推了一推墨镜,露出了耐人寻味的微笑。

评委吳贯虽说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评委,但此时心中也不禁啧啧称奇。

之前自称火之子的红发男更是一惊,迎向他的是罕见的受挫感:“你…你就是…另一个火之子?”

小伙子只是看着红发男,说道:“今后只能有一个火之子,今天谁赢了,谁就是火之子。”

红发男虽然受惊不浅,但很快地又恢复了之前的傲慢,他笑道:“哈哈哈,很好很好,我早就想揪出那个冒牌货是谁了,今天就来分出个高下好了。”

吳贯喜形于色,显然对这一幕感到十分有兴趣,他说道:“我早就听说厨坛最近出现了两个令人避之不及的新人,两人外号刚好都叫火之子,可是风格却是大相径庭,难道今天就真的那么巧,让我同时遇见这两人?”

红发男插嘴道:“废话少说,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让这只猴子尝试失败的味道了。”

小伙子一脸受到伤害的样子,问道:“什么猴子?我?”

吳贯用力拍一下手,说道:“不用多想,既然是火之子的对决,那今晚就斗火!”

红发男收起了轻浮,认真了起来:“斗就斗,主题是什么?”

吳贯说道:“我已经饿得半死了,所以主题当然就以能速战速决的最好。”

小伙子说道:“要速战速决,自然就是‘平宴’了。”

吳贯摸摸自己的空腹,说道:“充饥当然重要,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做出有水准一点的晚餐,我给你们5分钟准备,25分钟料理。”

红发男接着问:“正合我意,那副题呢?”

吳贯想了一下子,又说:“副题的话,就‘火三昧’吧。”

小伙子和红发男齐声道:“好!”

吳贯从衣袋里拿出一个怀表,放在桌上,那个怀表是金色的,表上刻有‘气’、‘吞’、‘山’、‘河’四个字,四个字中间又刻了主厨勋章的图案,也就是一条咬着铲子的龙,手工万分的精细,仿佛只有最精密的机械才能做到如斯地步,而那怀表,就是象征厨师评委员身份的信物—金龙表。

滴答,计时开始。

悠闲的气氛马上结束,红发男领着胖老头开始办事,留下了那名戴墨镜的随从,原来红发男的两名随从中,胖老头是他的助手,而戴墨镜的那位只是他的律师。

“阿发叔,把我的厨具和腰带拿来,然后把车后的保温箱拿进来。”红发男指使胖老头。

“嗯。”阿发把两件事物交给红发男后,便出门了。

红发男接过的事物是一条裤带以及一个皮制袋子。他首先把裤带串进自己的裤头,松垮垮的裤子马上被绑稳,然后他又拿起那个皮制袋子,袋子两端有个铁纽可以搭在裤带的前后的凸起的扣子,而所有的刀具厨具都整整齐齐地安放在那个皮制袋子里。

厨具基本上分为两种:

一种,叫作‘烹调厨具’。烹,就是放在火上的意思;调,就是处理的意思,所以一切有关以上的厨具都归类为烹调厨具,例如:锅、煲、砧板、盆、碗、碟等等。除非有特殊要求,要不然通常情况下,烹调厨具是由比赛场地提供的,这次也不例外。

一种,叫作‘调理厨具’。顾名思义就是指一切用来调理的工具,各种刀具、锅铲、舀、搅拌器、厨铲、擀面棍等等都归类在调理厨具里。

就在红发男在准备厨具的时候,小伙子走到星云面前。

“那个没礼貌的火之子用的是特制厨具耶,好羡慕。”小伙子满脸赞叹地跟星云说。

“特制厨具?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星云也觉得红发男那套厨具十分地帅气。

“没什么啦,是某个古怪老头制作的厨具,他只为他觉得有潜质的厨师量身打造厨具而已。”小伙子回答。

“也就是说他很厉害咯?那你怎么没有特制厨具?没潜质?”星云笑笑问道,由于现在已经避免了被封店的危机,所以他有点兴致开开玩笑了。

“我的厨具比较特别,他拖了好久好久,”小伙子觉得松垮的帽子很碍事,干脆脱下放到一旁,“老板,要委屈你当我的助手了。”

“才不会!虽然你年纪比我小,可是你是主厨耶。”星云赶紧回答。

“你对调酒应该在行吧?” 小伙子问道。

“没问题!调酒是我的强项。”星云信誓旦旦。

“很好!那样的话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小伙子满脸自信地打了一个响指。

主厨的比赛场地有一定的规格,最基本的就是要有两个‘主炉’。

主炉的设计就像一个大瓶子,瓶口处是出火口。主炉的右手边有一个钮,跟平常的煤气炉一样,只要向右转,就能‘咔!’的一声点出火焰。

右脚处一个像是汽车油门的踏板,跟踩油门的原理一样,越用力踏火势就会越猛。

红发男和阿发进了厨房,留下那个戴墨镜的律师坐在原位玩手机。

“不好意思,服务生,请问你们的Wifi密码是什么?”墨镜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gfysmdfk。”阿浩有些不甘愿地回答。

“谢谢,我为我顾客的无礼道歉,毕竟没必要那么伤和气的,”那墨镜男给了阿浩五十令吉小费,“做任何行业都要很注重公关,坐下一起看吧。”

“嗯….谢…谢谢,”阿浩受宠若惊,心中觉得这个人没红发男那么讨厌,所以便继续和他交谈,“你知道刚刚评审说的‘平宴’和‘火三昧’是什么吗?”

“Oh,我只懂一点点,”墨镜男推了一推墨镜,“主题是指比赛的规则,我记得总共有五种,平宴就是其中一种,要求的是‘创新’。至于副题的话,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副题覆盖的范围很广,少说也有一千多种,只有专业的厨师才知道这些分别。”

“咦?你不是厨师吗?”阿浩好奇地问道。

“拿着,我的名片。”墨镜男递给阿浩一张名片。

“名片?”阿浩看过名片,问道,“V.L Lee…哇,你是律师哦?”

“叫我VL就好了,”VL优雅的吮了一口红酒,然后继续低头划手机,“比赛的细节就不关我事了,你乖乖看他们表演吧。”

“好吧。”阿浩把目光移向厨房。

就在阿浩和VL悠闲地聊天之时,红发男在厨房已经大显身手了起来。

他在阿发抬进来的保温箱里选了一块牛肉、一块鱼肉、一块羊肉,然后把找到的铁板放在主炉上,接着用手转动开关,‘喀’的一声,火,起了。

他右脚调整着火的大小,接着把橄榄油淋在正开始烧热的铁板上,再把牛、鱼、羊肉放上铁板上,热油拍打着动物的脂肪,发出了滋滋滋的声响,牵动食欲的声音随着三种肉香味拼发出来,厨房顿时生动了起来。

另一边的小伙子和星云也开始动手了。

“我没带我的厨具来,所以先用你家主厨的。” 小伙子找着自己需要的厨具。

“没问题,需要什么尽管说,”星云说道,“你现在在找什么?”

“一个铁锅。” 小伙子说。

“我找找,”星云开始翻找,“但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因为阿祥平时做的是西餐,所以较少用铁锅,我尽快。”

“没关系,十分钟之内都来得及,我还需要三级的日本和牛肉。” 小伙子找到了一把称手的肉刀。

“没问题,不过我这里有最高级的五级和牛肉,为什么选三级的?”星云走向冰箱翻找小伙子指定的牛肉。

“待会切肉的时候要避开脂肪,使用脂肪分布过多的肉类不利反害。” 小伙子找到砧板和磨刀棒,磨起刀来。

“啊!我们的食材还没解冻!”星云惊呼。

高级肉类食材,最好的烹饪温度便是在常温状态下,所以肉都要提前以自然的方式解冻到跟室温相同。一来,容易控制肉在烹饪时的温度;二来,肉在常温下,热会更均匀地传导到每一个部分,使肉熟得更加的完美。

但是,肉类的解冻时间大约是在15-20分钟内,要是靠外热来解冻(例如水煮、微波)的话,却会破坏肉的脂肪层和蛋白质,使肉类失去应有的弹性和口感,所以无疑是拔苗助长。

对主厨来说,这是常识,所以当红发男听到星云说肉还没解冻的时候,心中不禁窃喜,这样的话,自己突然增加了一个绝对的优势,能赢的几率更高了。

红发男拿出了插在腰间的特制夹子,翻一番牛肉,然后把牛肉移到受热较少的地方放着,接下来把煎得微熟的羊肉夹起来,放进一个铁盆里,铁盆里盛了一些刚刚由阿发调的调味料,接着阿发就把装着羊肉的铁盆放进烤炉里,调好温度时间。

两人合作无间,根本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像已经配合多年一般熟练。

反观小伙子和星云这边,却没红发男与阿发那么有默契。

“老板,别大惊小怪,还没解冻也没关系,拿过来就是了。” 小伙子一边吩咐,一边把磨好的肉刀放到碳炉上烧。

“为什么把刀放到火上烧?”星云慌张地把还未解冻的牛肉交给小伙子。

“我现在很难回答你,你把锅子找出来放在主炉,帮我把火开到最大。” 小伙子接过冻牛肉。

“嗯…好好。”星云流起汗来,心中虽然不知道这小伙子想要做什么,但现在也只能言听计从。

“等等,先拿一支你觉得配牛肉的烈酒给我。” 小伙子没让星云有休息的机会。

“可以!”星云跑到放酒的吧台,挑选了一支他认为不错的白兰地,再交给小伙子。

小伙子把还未解冻的牛肉放在砧板上,然后把白兰地倒在牛肉上,跟着拿了打火机往上面点火,牛肉‘嚯’的一声烧起来,小伙子拿起锋利至极又热得微红的肉刀,用刀的尖端快速划下,刀法利落非常,划过之处,肉块顺顺分解滑落。

阿发在一旁看得暗暗称奇,因为这小伙子每一下热刀都精准地错开了油脂分布的地方,最大量地保住了牛肉应有的质感。他心知这一手实在是漂亮至极,这小伙子显然是平常就有刻意训练用火刀切肉的手法,才能如此熟练。

星云此时也洗净了锅子,放在主炉上,用脚一踏,把火势催到最大,锅里残余的水分马上被蒸发了。极高的温度使锅子发出微微的热铁味。

“那…那么大火没问题吧?”星云还是有点不确定,因为他没见过有哪个厨师用那么大的火烧菜。道理就像驾车,没人会一开始就直接把油门踩尽的。

“放心,去帮我找一些高丽菜来,我先炒肉。” 小伙子已经把牛肉尽数切成块了。

“好的,我去找找!”星云又动身去找高丽菜了。

小伙子用水沾湿了一块布,然后包着铁锅上的手柄以防止烫伤手,接着往锅内倒了一些油后,便马上把切块的牛肉倒了下去,随后用手快速翻动铁锅,牛肉块便像是跳舞一般在锅内尽展舞姿。

一般来说,火要是那么雄烈的话,牛肉一放下去难免会马上烤焦,但小伙子精心地操控下,肉块刚掉到锅上不到半秒又被抛了上来。

用这等精致的控锅技术,只用了十几秒,牛肉块的每一面都煎被得微熟了。

小伙子把牛肉块装到铁盘后再放到热水上,籍此保温,然后就开始下一道工程了。

就在小伙子把精致地牛肉块处理好时,红发男在另一边处理着他的三种肉类。

红发男把鱼排从铁板夹起来,沾上了特制的酱料,然后放到碳炉上受热点最少的地方烤。‘嘶嘶嘶’的烤肉声十分的悦耳,酱汁和着鱼肉的鲜美滴在碳上,诱人的香气并发。

光是这味道和声音,就让人觉得内心愉悦了。

搁置了鱼肉,红发男便拿出厨房用的温度计插入牛肉内,小心翼翼的把牛肉控制到了他理想的温度后,便把牛肉夹了起来放在一旁等待冷却,同时撒上适量的盐。

盐能把牛肉的水分、肉汁、甜度逼出,而牛肉冷却的时候是属于吸收的状态,可以籍此把水分和肉汁吸回。这个冷却的步骤可说是勾勒牛肉精髓的一笔。

随后,红发男把正在炭烤的腌制鱼排翻面熏烤。

小伙子此时也走向了碳炉,他腰间插了一把扇子,手中捧着刚撕开成片的高丽菜,高丽菜先前已用冰水浸了一会儿,现在正在湿答答地滴着水。

“嘿,你的鱼快好了。” 小伙子说道。

“不用你多嘴。”红发男把鱼夹了起来,他此时已觉得觉得此人不可小觑,火刀切肉暂且不说,刚刚居然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鱼已经够熟了。

“谢了,” 小伙子把冷冷的高丽菜片尽数铺在碳炉上,总共五片。

小伙子往碳炉旁边放了两个刚刚准备好的瓶子,一红一白,里头装满了液体。

小伙子左手抓起红瓶子,往碳炉挤出瓶中的液体。火红的碳接触到那金黄色的液体后便如蛇舌般猛地窜起。

瓶子里装的其实是刚刚的白兰地,酒精遇火,火势当然立刻壮大了起来。

小伙子右手握着的扇子往左一扇,火光先是灭了一点,但又急势地烧了起来,而且比之前的火炎更加雄烈壮观,这让所有人都不禁往厨房里看。

“火那么大,没问题的吧?”服务生阿浩自言自语。

“店里没买保险吗?”律师此时也不禁放下手机,视线往火光处聚焦。

“我只是担心他把菜烤焦了。”阿浩漫不经心地回答,眼睛仍然往厨房看着。

“才不会!”有个人突然在两人身后喝道,“你们这些家伙懂什么!”

这气势如虹的声音自然是来自老当益壮的吳贯,这一喝也确确实实地吓到了VL和阿浩。原来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吳贯,见到厨房的火势那么大,终于也按耐不住好奇心,走近厨房想一看究竟。

吳贯见小伙子专注地望着火焰,便知道他正在等待着一个时机,一个熄火的时机。

“就是现在!”这句话几乎是吳贯和小伙子两人同时说出口的,可见两人都认定这是熄火的最佳时机。

小伙子反手拿起白瓶子,往碳炉挤出里头的液体。那透明的液体碰到烧得通红的碳后,火势便猛地小了下来。

白瓶子里头装着的,是冰水。

但是,火势虽然被冰水弄小了,但并没有如吳贯想的那样,马上灭掉。

“不妙!”吳贯是经验老道的评审,他深知浸过冰水的高丽菜足以抵挡第一轮的高温,但接下来的火要是没有灭干净,火势很快就会再次烧了起来,而这高丽菜是撑不了第二次的烈焰的。

但见小伙子十分从容,他右手的扇对准碳炉,大力地挥了出去,扇子带动的风发出‘嚯!’的一声,原本想要反扑的火也应声而灭。

小伙子整个烧菜的动作十分流畅俊美。火灭了,厨房顿时暗了下来,取代火光的,是满室甜甜的蔬菜味。

“菜怒。”吳贯拍一拍手,便走回座位坐定了。

阿浩和VL对厨艺完全不了解,均不知吳贯口中说的‘菜怒’到底是什么。

‘叮!’,多亏烤炉提示音,才让刚刚在一旁看得出神的红发男和阿发回过神来。

羊肉已经烤好了,阿发马上将装着羊肉的铁盆取了出来,交给红发男。红发男夹起羊肉摆到砧板上,在腰间抽出一把刀,然后把整块羊肉中最鲜嫩的那一块切了出来,摆在干净的盘上,接着摆上鱼肉,再来是牛肉。

三种肉都摆好后,红发男淋上由阿发调味过的肉汁,整道菜才算完成。

小伙子此时正在把每一块烤好的高丽菜切成三份,接着再把高丽菜包着还烫手的牛肉丁,手法迅速,不用几分钟就把十五块牛肉尽数包好了。

“老板,酒调好了吗?”小伙子在烤菜之前,就把调酒的条件告知星云。

“好了!”星云应道,同时捧来了一小杯色泽清澈的酒,“你看这可以吗?”

“不错,” 小伙子只是快速闻了一闻,便说,“上桌吧。”

“时间到!”吳贯在餐桌见时间到了,便喊道,“开始上桌!”

说完,星云和阿发便把各自的佳肴端了起来,往吳贯的位子走去。

“好饿,我还没吃晚餐啊,” VL露出痛苦的表情,“弄得那么香,受罪。”

“其实我也很饿,”阿浩说道,“希望快点结束。”

“反正那么无聊,我们赌一赌。” VL说道。

“赌?”阿浩好奇地问道。

“赌谁赢呀,” VL兴致勃勃,“输的人待会请客。”

“我当然是赌我老板赢呀,”阿浩果断选择,“这小伙子看起来还蛮厉害的。”

“No no no,” VL煞有其事地说,“根据小说的定律,那些看起来很厉害的通常都会输掉,所以我赌我的顾客赢。”

“这又不是小说,”阿浩反驳,“拜托你现实一点。”

“Whatever,” VL耸背,“反正评审不是我们,就看看那个专家怎么评吧。”

“说的也是,”阿浩望着吳贯,“也只能等了。”

评膳,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