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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 第九章-奇策

≪厨之心≫  - 发布于2017-03-31 10:30:27pm

其他·同人


厨委会分部(蒲种)

大厅侧门

长椅

蒲种的晚上不像彭亨州那样凉爽,没有蝉鸣虫叫的交响乐,更没有众星伴月的如画诗篇,所以李花月到了现在,还是没有办法籍由夜晚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她不想现在就走回进去,因为会很没面子,想说要不要干脆就开车回去呢?但是晓光怎么办?

就在自己心烦意乱的时候,她突然听到有人跟她说话。

“Hey!小妹妹,你一个女生坐在这里很危险的哦。”男人声。

“谁!”李花月竟然没有发现有人靠近自己,急忙抬起头,然后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你,迟到得真离谱。”

“哈哈哈,睡迟了,”原来是赵星云,“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没事。”李花月摆着一副‘根本就是有事’的臭脸。

“少来,我在酒吧看过无数个满怀心事的顾客,”赵星云坐在地上,靠着石柱,“说出来吧。”

李花月还是默不作声。

“晴乐老弟弄你生气了?”赵星云尝试推测。

“那家伙,老是以为自己很厉害,”李花月看着远方,“连最基本的互相信任都不会,有什么资格想要成为厨会会长,还说要挑战五上厨?好笑。”

“哦?怎么说他不信任?”赵星云一见凑效,便马上接下去问。

“他的对手是连胜五千场的主厨耶,居然还要我们别多管闲事,不让我们当他的助理,”李花月加强语气,“你说他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不想要我们扯他后腿?”

“你跟晴乐老弟也认识很久了吧?” 赵星云慢慢抛出问题,“所以你觉得,他是那种自我中心感强烈的人?”

“这…好像不是,我也不太了解他,”李花月卡着了,“但你们也才认识不久而已吧?”

“我的确认识他才一个多月而已,但是,”赵星云笑笑,“我觉得他是一个很信任自己伙伴的好主厨。”

“怎么说?”李花月好奇别人对陈晴乐的看法。

“就上个月他来我餐厅的时候,他让我调制‘青梅酒’,这杯酒对那场比赛是十分的重要的,但是他还是能把这关键的一笔交给我,”赵星云拿出他的随身小酒瓶,喝了一口酒,“他能如此信任一个不认识的人,证明只要拟定好了策略,他就能够放心让下属去做,是一个不错的领导者。”

“…”李花月沉默了一下,“那他这次怎么?”

“我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赵星云又喝了一口,“他觉得这场比赛,输定了。”

“什么?”李花月惊讶。

“因为觉得自己输定了,所以他想把所有责任扛下,不想让他的朋友负上一点的责任,”赵星云把酒瓶收好,“他现在应该很需要朋友的鼓励吧?”

“这个白痴!”李花月马上站起来往赛场跑去,“撑个屁呀!”

“等…等我!”赵星云措手不及,马上站起来就追,“明明才刚摆好耍帅的姿势。”

赛厅

左边观众席

“陈晴乐你给我加油!”李花月对着陈晴乐大喊,“输了你就自己走路回家!”

“…”正在做菜的陈晴乐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样回应,只好傻笑向李花月挥挥手。

“花…花月你怎么了?哦!星云哥也來了哦。”晓光向两人挥一挥手。

“哈哈,睡迟了,咦!”赵星云看见吳贯坐在晓光旁边,顿时吓了一跳。

吳贯看着赵星云,把食指放在嘴巴上,示意赵星云不要曝露他的身份。

“你们认识?”晓光看见他们两个有些交流。

“哈哈,我以前有过几次去过这位老板的西餐厅吃东西,不知老板认不认得我?”吳贯撒了一个小谎。

“有点印象,但不太记得,哈哈哈。”赵星云也是个聪明人,马上进入状况。

“晓光,现在比分怎么了?”李花月忙问道。

“前面的四炒…很…很糟糕,”晓光满脸忧愁,“一比三了。”

“什么?”李花月吃惊道,“知道原因吗?”

“这个uncle说是输在黄酒。”晓光指着吳贯。

“也对!晴乐对用酒的料理都不在行,”李花月有些着急,然后才注意到这一老一少居然就坐在观众席大快朵颐,不禁好奇,“你们到底是哪来的特权在这里吃参赛者的食物呀?”

“你坐下来慢慢看吧,别站在那里挡着。”吳贯命令道。

“哈哈哈,抱歉呀。”赵星云打个哈哈,便拉着李花月坐下。

李花月突然想起穆慕,心想此时穆慕应该是满脸得意的,当下便望了过去右边的观众席,却发现穆慕满脸愁容地看着黎家祁,眉头紧锁,咬着手指,神情十分的迫切。李花月当下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只是把专注力放在陈晴乐身上了。

厨区,

陈晴乐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四炒’中输了三炒本来就还不足以让他感到气馁,真正让他无力的是‘四炆’中有一道菜正正就是‘黄酒炆猪肚’,不谙酒类菜肴的他这次真的束手无策了,他能做的只有‘三炆’,这说明又要白白送一分给对手了,就算接下来的三炆都胜了的话,也只不过是平手而已。

陈晴乐心灰意冷地看着自己的三个煲,迟迟没有什么行动,直到李花月刚刚向他大喊加油后,他才一下回过神来。

“你们都还没对我放弃,我怎么能那么快就认输,”陈晴乐心想,“最起码也要平手呀,平手的话还有机会。”想毕马上陷入沉思,寻找这场比赛的决胜关键点。

陈晴乐打起精神来观察黎家祁,心中细想眼前的此人有可能有什么破绽,同时又要想想突破点在哪,然后再看一看评审们,看看食材,看看自己的…特制厨具!

“对了!特制厨具,”陈晴乐豁然开朗,“我的特制厨具特点在于…锋利、导热性…对,还有超低温!”

“黄酒炆猪肚,”黎家祁举起左手,向评审们说道,“做好了。”

“陈主厨,您的黄酒炆猪肚好了吗?”负责陈晴乐的服务生问道。

“抱歉!副主席,这道菜我弃权。”陈晴乐向符邦国表示。

“原因?”符邦国好奇,“我刚刚就发现到你的‘四炒’里完全没有使用到黄酒。”

“因为我的体质无法碰酒,所以一直都不敢在菜肴中加入酒。”陈晴乐解释道。

“平时为什么不试试?”符邦国又问,“可以慢慢练习调味的呀。”

“不能浪费食物,失败的菜要自己吃完,这是我师父教导的,”陈晴乐苦笑,“要是我把有酒精的食物做失败了,自己又没办法吃掉,不就是狼费食物了吗?”

“好!我欣赏你,但虽如此,是这一分你终究是要输掉的。”符邦国按一按铃。

叮!

“黎家祁一分,累积四分。”

“没想到我才刚进来就已经输成这样了,”赵星云轻轻踢一踢吳贯的椅子,“还有机会吗?老顾客。”

“起码不那么悲观,一来,剩下的三道炆菜都没有用到酒;再来,炆的话,就是比拼火候了;三来,火之子看来也打起精神了,”吳贯回答道,“下一道菜是‘炆五花肉’”

“虽然分数已经这样了,但真的很希望晴乐能赢。”晓光祈祷。

“嗯。”李花月简单表示。

碳炉上有三个煲

陈晴乐把装了炸五花肉的煲移去主炉,然后脚下踏下踏板,加大火来烹调,用来炆五花肉的酱油马上就沸腾了,等到酱汁收干以后,陈晴乐立马把五花肉铲起来放到砧板上,然后拿起锋利的‘点火’快速地将一大块把酱油吸得饱满的五花肉分块,每一块的皮、肥肉、瘦肉都层次分明,渗出的油脂尤其诱人。

陈晴乐把切好的五花肉扔进铁锅里,然后打开主炉的火,再倒入辣椒干,拿起锅铲‘食火’炒一炒后,把锅内的食物往上一抛,五花肉和辣椒干便直直地飞上空中。陈晴乐此时突然把主炉的火开到最大,锅子瞬间被烧热了,然后他马上往里头扔入青葱段。青葱段极怕热,遇热即要脱水烧焦,而陈晴乐马上把火关了,而刚刚抛上去的五花肉和辣椒干此时也正好掉进了锅子里,掩护着单独受热的青葱段,再一个翻炒,陈晴乐便马上把‘炆五花肉’上桌了,场内顿时充满了辣椒干的香辣和青葱的清呛。

啪啪啪啪啪!

掌声不断

“怎么了?”赵星云见大家都在拍手,便人云亦云地跟着拍起手来。

“我也不知道,”李花月稍显尴尬,“我也是见大家拍我才跟着拍的。”

“喂,晓光,”赵星云碰一碰晓光的肩膀,“你问一问那个uncle什么一回事。”

“哦,好好,”晓光马上问吳贯,“Uncle,做么三位评审都拍起手来了?”

只见那老伯马候无力地拍着手;厨委会副主席符邦国也正经八百地拍着手;那胖女人芙蓉不知何时也已挂断了讲不停的电话,死命地拍手,像是终于正视这场比赛了。

“果然是火之子呀,哈哈哈,”吳贯当然也在拍手,“每一种蔬菜的‘菜怒’受热温度和受热时间都不一样,要在同一锅里激出两种菜的菜怒是十分的难的手段,抛锅的技术、抛锅的时间点、火候的大小等只要有一个小地方出了偏差,就会错过两种菜怒在同一时间释放的美妙。”

“就不过是菜怒嘛,应该不值得这些评审那么佩服呀。”李花月提出质疑。

“所以说你就是懂一点,不懂一点呀,水分越多的蔬菜类就越容易催发菜怒,但像辣椒干和青葱这种水分稀少的蔬菜,要催发出菜怒,难度可是高上不止十倍呀,”吳贯摩拳擦掌,“这一道菜的分数十拿九稳了,下一道菜就是我最爱的‘猪脚醋’,哈哈,想到都口水直流了。”

“怎么都是猪肉的?”晓光突然发现了所有的料理都是用猪肉。

“这跟客家人的传统有关,以前的客家人注重节俭,平时只会粗茶淡饭,直到过年、大日子、或者有至亲好友拜访的时候才会宰一头牲口来烹饪,而这四炆四炒正好能用到一只猪身上大部分的位置,所以也叫做全猪宴。”

“Uncle你真的懂很多耶。”晓光头点如捣蒜。

“哈哈哈,人老了,学的东西、懂的东西自然也多。”吳贯摸摸晓光的光头。

叮!

“陈晴乐一分,累积两分。”

碳炉上有两个煲

陈晴乐见刚刚赢了一场,想到只要发挥得比平时好就有机会赢,不禁整个人就恢复了信心,但心想接下来的这道‘猪脚酸’就没办法用菜怒来取巧了,便决定这一道菜的话,就保持平常心来处理吧。

‘猪脚醋’是一道说难不难的菜,用的材料也只有简单的几样,那就是猪脚、老姜、冰糖、醋、盐。但也不简单,‘猪脚醋’由三种主味构成:姜控辣、冰糖控甜、醋控酸,又由于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那么要如何调理出最好的味道呢?就是这道菜的关键所在。

“其实越到后面的菜,就越难分出胜负。”吳贯道。

“怎么说呢?”晓光接下去问。

“第一,经过前几道菜,两边主厨已经摸清楚评委的口味了;第二,由于尝了很多道猪肉,所以评委的味觉此时应该进入麻木状态了;第三,像猪脚醋这种传统的菜肴不能有太多的变化,”吳贯喝了一口水,“所以这道菜胜负的之间只在于对小细节的处理。”

黎家祁举手了,而负责他那里的服务生也把他的猪脚醋捧了过去给三位评审,反观陈晴乐这里,却发现他先把一块块猪脚夹了起来,然后慢慢去骨、分块然后分别摆在三个不一样的盘上,才让服务生呈上让评审们试吃。

叮!

“陈晴乐一分,累积三分。”符邦国依旧简单明了。

“我想知道原因,”这是黎家祁第一次举手发言,“为何三票都给火之子?”

“很简单呀,”胖女人芙蓉先发表意见,由于她嘴巴里还咬着肥猪肉,所以她的声音让人感觉十分油腻,“这小伙子献上的猪脚,已经去骨了。”

“就这样?”黎家祁有点难以置信。

“而且…咳咳,”老评审马候也说话了,但声音十分的虚弱,“他每一份的分量都…咳咳…很讲究…咳咳!”

“好好,马老先生,我来帮你说,你休息休息,”符邦国见马候咳得厉害,便帮他发言,“这道菜的味道,你们都掌控的不错,的确很难判断输赢。陈晴乐把这道猪脚都去了骨,这样的话十分好入口,而且他还分成了三份,你看看,马老先生这一盘的肥肉被挑去了,而且还伴着较多的姜片,大家也知道姜可以驱寒止咳,可见他是十分细心的。”

“还有我的这盘的肉也比较多,”芙蓉又说,“看来他是担心我吃不饱,真贴心。”

“我不服!哪有人做菜做得那么矫柔做作的?”黎家祁看来是生气了,“这像什么?这跟那些为了胜利而去阿虞奉承的人有什么不一样?”

三位评审有点语塞,不知道要如何应答。

“原来现在一个主厨要做一道菜,还要那道菜去附和用餐者,有必要做到那么没有尊严?那么低下?”黎家祁继续提出抗议,“那么作为一个作家,是不是就要为了销售量,而去写一些附和大众口味的文章小说?”

“你错了,”陈晴乐认真地看着黎家祁的眼睛,眼神还带了一些愤怒,“是你错了,我之所以想要成为一个厨师,就是为了要服务别人。”

“什…什么意思?”黎家祁有些支吾。

“你当然不了解这些感觉,因为你做菜就只为了比赛,为了胜利,你引以为傲的是你的技术,不是你的职业!”陈晴乐加重语气,“你会觉得这样很低下!那是因为你把自己看得太过高贵!”

黎家祁不语。

“像孙子做菜给婆婆、母亲做菜给孩子、伴侣做菜给另一半那样,”陈晴乐放缓了情绪,“比起让人钦佩你,你不觉得用餐的人幸福的表情更加重要吗?”

全场进入沉思

但总要有人打破僵局

“继续吧。”黎家祁说毕,回到自己的厨区。

“这火之子说得真好,”吳贯默默拍手,“是一颗完整的‘厨之心’呀。”

“原来晴乐之前说的,黎家祁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就是指这个。”李花月不禁点头。

“其实我们评委经常会陷于迷茫,”吳贯叹了一口气,“把竞技看得太重要,以致忘了‘初心’。”

“评委?”晓光睁大眼睛看着吳贯。

“哈,结果是你自己说出来的呀。”赵星云忍俊不住。

“晓光你不是吧?你真的看不出来?”李花月觉得好笑,“他的厨艺知识那么浩瀚,手上又没有主厨手环,随便猜也猜得到他是评委吧?”

“啊…”晓光脸都红了。

“哈哈哈…”吳贯笑了出来,“刚刚我…”

嘶——!

突然一声锐耳的气体声!

碳炉上,最后一个煲

陈晴乐把主厨刀‘天火’对准天空开了一枪,刀的枪口处高速喷出雾白色寒气,室内的温度突然降低了几度,包括黎家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陈晴乐接着把天火的刀尖微微浸入汤中,负一百多摄氏度的极低温马上就窜进煲里,急欲与里头的食物融合。

“什么回事?”这句话出自吳贯之口,“这‘老黄瓜猪骨汤’可没有这样的步骤呀,你们主厨的厨具是什么一回事?”

“由于他的主厨刀里头置有液化氮的机关,所以能够释放极低温,”李花月尝试解释,“我只知道那么多。”

“那么他的汤不就变冷了吗?”赵星云同样带着疑惑,“这到底是哪招呀?”

“原来!我就想为什么他会特地用猪蹄去炆汤,”吳贯把手拍了一下,“原来他想做冷汤!”

“什么意思?”晓光不解。

“用科学原理来说就是,”李花月插嘴道,“猪蹄内含有大量胶质,在熬煮过程中会释放出来,如果胶质已经在溶液中已经呈现饱和状态的话,只要把温度降低,溶液自然就会呈现浓稠状态。”

“花月,被你说得完全没有好吃的感觉了。”晓光无奈。

“屁孩就是喜欢装厉害。”吳贯对于被抢话这一点其实是很在意的。

厨区,

陈晴乐把汤离火,用天火稍微搅拌过后,汤果然变成浓稠状了,他心中颇为满意这一结果,深吸一口气后便举手了,服务生看着这汤也不禁觉得有趣,同一时间,黎家祁的汤也宣布做好了。

三位评委都一致先喝黎家祁的汤,把陈晴乐的留在最后才喝。

“虽然很特别,”芙蓉抹了一抹嘴,“但是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这锅汤是冷的,我给黎家祁一票。”

“不…不烫嘴…咳…咳咳…就好,”马候弱弱的声音,“陈晴乐一票。”

“由我来决定这关键的一票,黎家祁的汤不错,加入了鱿鱼干来炆煮,和老黄瓜还有猪肉都十分的配,这汤,十分高级,”符邦国扭一扭脖子,“但我也当了评委那么久,其实很多食物对我来说已经平平无奇了,有时不禁想,要是生活中有些涟漪的话,也是一件好事,这涟漪,我看就是这碗冷汤了,所以…”

叮!

“陈晴乐一票,累积四票,”符邦国敲了一下铃,“所以现在是平手,循例是要多加一场的,两位没意见吧?”

“够!了!”一把急虑的声音从观众席传来,原来是穆慕,只见她冲入厨区抱紧了黎家祁。

“什么回事?”不止符邦国,全场人都被穆慕这一举动吓到了。

“要什么勋章你们拿去!”穆慕大喊,“我们弃权!他的手都已经这样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放在黎家祁的手上,这时候大家才发现他的右手链接上臂和下臂的关节处肿大异常,而且已经发黑了。

“你们不要再看了!我还要比!”黎家祁用左手抓着伤处,大声地喊,“快点出下一道题目!”

“我说够了!”穆慕急哭了,抱着他的右臂,“为了我…够了…真的够了。”

“…”黎家祁看着穆慕,帮她抹掉眼泪,“嗯。”

咚!

巨汉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