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艾姆并没马上入睡。
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今天收到的项链。
这骨饰的精致作工,哪怕是国手级的鼠族匠人,估计也无法雕出。
很难想象一个被各族群排挤的鬣狗族能有这般工艺。
倘若好好提拔的话,他们或许能为狼国带来一笔财富?
不论是同盟国的野蛮人,还是其他兽人国家的民众可是非常热衷骨雕一类的饰品。
或许该向母后建言,改善鬣狗人的地位,再趁机收编他们加入狼国?
毕竟那些陈旧的污点历史,早就是几万年以前的事了。
只要他们能为狼国做出贡献,相信民众也会慢慢接纳他们的。
艾姆这般设想以后,也将项链置在枕边,随即进入了梦乡。
就在他意识完全沉睡之际,项链上的骨饰竟张开了双翼,那似龙似鸟的头颅,双眼部分泛起了血色的亮光。
一瞬间,这骨饰的双翼下,也释放出了数道睽异的黑雾状触手,悄悄涌入了艾姆敏感的双耳之内。
朦胧之中,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那是一座由无数骸骨堆成的回廊,有着令人敬畏的静谧。
这是......?!
目光匆匆一扫,这些骸骨竟包含着兽人的各大族群,其中更还有人类、精灵、矮人、野蛮人,甚至是巨龙的骸骨!
除了每隔数米悬空燃烧的深深幽火,其余部分皆被黑暗笼罩。
艾姆行走在内,仿佛置身在了一头巨大怪兽的腹中。
越往深处,心中的不安和恐惧也就越沉重。
尽管不晓得这回廊的尽头中有着什么可怕的事物,但好奇心旺盛的艾姆并不会因此却步。
追根究底就是他的个性!
片刻,艾姆才终于走出了这睽异的骸骨回廊。
而在这回廊之后的,尽是一个无限黑暗的虚空。
在这虚空之中,只有一副由骸骨砌成的王座,上头赫然坐着一副以拳托脸,呈作思考状的银色铠甲。
而铠甲中似乎寄宿着种人形的蓝色能量体;几若雷光,又似火光,那双血色的目光中透发一股不可冒犯的威严!
艾姆还在为眼前的景象震撼之际,那铠甲竟然用种低沉的雄性声音说道:
“兽人,你很荣幸受到了死亡的感召,你身上的死亡阴霾是吾与你联系的桥梁。”
“死亡阴霾?”艾姆不解道。
“你的生命中,曾经履历过一次死亡,但你却以自身的力量和诸多的死亡作为代偿,延续了生命。”铠甲毫无情绪地回答。
履历死亡?延续生命?
艾姆心思电转,不禁联想起了自己8岁那年,那场差点夺去自己性命的重病。
当初狼国几乎倾尽了全国医者,都无法治好艾姆。
到最后,露茜也只得远赴迦南大陆,前往精灵族所栖息的隐月之森。
用狼族皇室祖传的双刃战矛--【怒狼之音】,向大德鲁伊求得了生命之种,以延续小艾姆本该断绝的生命。
怒狼之音虽说是狼族先祖遗留下来的神器,可后代子孙几乎没有能够驾驭的存在。
露茜拿一柄毫无作用的神器去换孩子的性命,本来也是情有可原。
但这动作却招致了狼族许多长者的不满。
可露茜却不管不顾,以绝强的武力进行雷霆压制,当夜几乎屠戮了200多名反对的狼国权贵,成功竖立了牢不可破的威慑,这才没进一步演发出战争。
艾姆的存活,可谓是建立在诸多生命的代偿之上。
生命之种在他身上栽下以后,也令他后脑生出了许多像是猬兽刺毛的木根。
而他脉络中原本流淌的战气也几乎被生命之种吸收,转化为了他现在的生命力。
这也造就了他之后脉络枯萎,无法修炼战气的悲剧。
铠甲所说的死亡阴霾,正是这层意思。
“基于你与死亡的牵绊,吾将赐予你一次感悟‘死亡’的机会。”
说罢,铠甲当中的能量体也迸射飞出,缠绕盘旋至艾姆的全身。
阵阵的寒光宛如锐刀般,不断刺进艾姆的身体各处。
令他骨头和灵魂深深感受到了一股撕裂般的剧痛,意志就快要崩溃......
艾姆当即獠牙一咬,开始催动自身的血脉能力,嗡嗡作响的音色演奏起了战歌。
“吼——”狂化!
既然意志就要崩溃,那就索性放飞!
以最纯粹的本能来抵抗这刀雨般的寒光。
迸炸了理智,他不再感到疼痛;外界的刺激,也令他的野性更加狂暴。
在这精神所构成的梦境当中,彻底癫狂的他无疑就是一块不死的滚刀肉。
“死亡是为永恒,是为无限。”
“归于虚无方为死亡的真谛。”
“死亡的力量,今后将与你同在。”
这段模糊的言辞在梦中不知回响了多久......
“殿下,该起床了。”直到这把熟悉的声音叫唤。
?!
艾姆才满是惊汗地从睡梦中苏醒。
那是小狐女维娜,她正双手叉腰地站在床边;窗外已是白天。
“维娜?”艾姆爬起了半身,神色有些惶恐。
“殿下做噩梦了?”维娜不禁猜测。
噩梦?也许吧?
可梦中的情景和感觉却是那么地真实,艾姆也不敢置否。
咦?!
霎时,艾姆整个人都征了一下,脑子宛如灵光一闪般,油然浮出了数道记忆。
【炼骨之术--初阶】
可将已死生物骸骨进行炼化,制造物件或是傀儡。
这是法系的记忆传承?!
艾姆曾听说过相关的传闻,一些法系修炼者在感悟了特殊规则以后,脑海中便会自动浮现出有关的传承记忆,领悟相应的秘术。
并且会随着往后的境界提升,不断启发领悟。
而他所感应的规则为【死亡】,往后他的灵魂中将会具有死亡法系的力量,并且可通过冥想、死亡体验、甚至是杀生来进行修为累积。
他已经成了传说中最神秘的法系修炼者!
“殿下?!殿下?!”
现实中,艾姆却是呆愣了好久,维娜都急得在摇晃他的身子。
“呃?怎么了?”消化了记忆传承,艾姆这才反应过来。
“你终于有反应了!”维娜当即大呼了口气,但很快她又问:“殿下是哪里不舒服吗?”
为免小狐女操心,艾姆便笑道:“没事,我们准备一下就出门吧?”
不知为何,维娜总感觉殿下今天怪怪的,就连身上的气息都似乎有了些变化;可她却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