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受到控制的灵力横扫千军,不分敌我地把所有人都给击倒,站都站不起来,连想要阻止灵力失控的那个人都不行。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陷入崩溃状态的他,看着他宛如自残般的将灵力全都放了出来。
唯不受影响的就只有那位圣殿使者与男子潋夕以及来自冥府的冥王副官炽翼却不能插手,因为这不是他们的管辖范围,无论再怎么说这已经是超出范围之外的事情。
司湫语的泪水无法制止,不断地流落,就连理智都消失了。
他满脑子都是谭楚唯奄奄一息的模样,心里同时也很清楚谭楚唯必死无疑。
黑暗物质严重侵蚀了心脏,内脏什么的也不例外,能够活下来是奇迹。
濒临死亡,总会有回光返照的一面。虽然已经撑不下去,但回光返照让谭楚唯恢复了最后的力气。他勉强睁开双目,看到司湫语现在这副模样,就算他无力也要爬起来。
“笨蛋小语……你是想要把自己搞残吗……咳咳……我还没死,但也快被你气死了……”
或许声音还算是可以抵达他的心里面,司湫语动了一下,缓缓地看向谭楚唯,脸上的表情依然还是如此的难过,悲伤到崩溃了的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
至少,谭楚唯是例外的,他的声音绝对可以把他带回来。
然而时间上有点不足……
“啊……啊……不……不要……”
“放手吧……小语,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你早该知道了……不是吗……?”
这番话已经代表了谭楚唯早就知晓自己会死,但他早就看开所谓的生死。
人嘛,终有一死,根本就不需要想太多。既然还活着,就多做一点开心的、伤心的、幸福的、满足的、生气的等等事情,至少不会带着遗憾离开世间。哪怕到最后还是会忘了一切而轮回转世,只要自己高兴就好。
谭楚唯便是保持着这种心态得过且过,只是他没想到他的人生之中会多出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养子。
在死去,在离开这人世间之前,他必须先把司湫语带回来,把那本就看破红尘的司湫语带回来,让他不再执着于他的死。
“我不要……我不要!!谭老师,我不要……我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死去了……再也不想了呜哇啊啊啊啊啊啊!!!”悲恸大哭,把心中的悲伤、不愿意都哭出来的司湫语已经逐渐控制了那些分散的灵力,也让大家都松了口气却不敢靠近他的身边半步。
一见到司湫语灵力得以控制,深渊也没有动手的意思,主要是他关注的某个人离他有些近,又离其他人不太远。为了以防自己不小心伤到某人,他选择按兵不动。
另一边厢,圣殿使者和炽翼很有共识地直接为其余人准备了传送阵,不问他们的意愿,硬是把人都给送走,哪怕是妖魔或仙尊都抵抗不了他们的传送阵,最后都被传送离开,只剩下精神崩溃的司湫语、回光返照的谭楚唯、不知所措的繁枫黎。
“潋夕你去把那个孩子带过来,免得被斔误伤。”圣殿使者目无表情地指示潋夕去把繁枫黎带过来。
虽说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但潋夕还是照做了,还很轻松地就把人转过来。
“放开!小语!”繁枫黎挣扎着,满脑子都想着要去司湫语身边。
“不行,你会受伤。”炽翼断然回绝,干脆用三重结界困住繁枫黎。
其实可以不用用到三重结界,可是炽翼判断出繁枫黎的灵力不亚于司湫语,再加上空间属性特别麻烦,所以才用了三重结界困住人。
而司湫语这边,灵力虽得以控制,但是情绪依然不稳定。他就是要扭转乾坤,扭转谭楚唯的命运,满脑子就是要替谭楚唯续命。
这是他唯一的想法,就一个想法。
“无论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让你活下去!”
“要是你这么做我情愿魂飞魄散。”
“你……!你怎可以……你怎可以这么说!”司湫语哭得更加厉害了。
“放开吧,也放了你自己,好吗?万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吗?小语……斔,够了,放手吧。”谭楚唯语气充满了无奈。
然后,司湫语怔住了,呆滞地看着谭楚唯,也不再过度崩溃,似乎回到了崩溃边缘。
万年以前,神族第一殿下弒溡斔身上的“三年年诅咒”,是因为妄图修改天命而产生出来的。
那个时候的他,妄图修改统治所有人类,也就是现在的全大陆统治者,他的好友帝皇覹(wéi)的天命,想要把本就该走到尽头的寿命延长,最后受到这个惩罚。接着演变成神族逐渐的堕落,甚至被人类与其他种族合作进行大屠杀,神族也在那个时候渐渐地淡出全大陆。
现在的情形,就如同那个时候一样,只是当时的帝皇覹无法开口阻止弒溡斔,因为那个时候的帝皇覹已经死了,根本没法阻止弒溡斔干出那种傻事。
“真的不可以吗……我不想失去你……不想要再失去……”司湫语哽咽着,语气充满不舍。
“总有一天还会再见的……放手吧,你还有更正要的事情要做呢,不是吗?”谭楚唯温和地笑着。
司湫语沉默了。他已经平复了下来,情绪不再那么的不稳定。
轻轻把手放开,司湫语就在原地,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带着些许不舍、忧伤,却是心甘情愿。
“那么,就此离别吧。”炽翼已经来到谭楚唯身边,伸手轻轻地碰了一下肩膀,谭楚唯的灵魂与肉体便自动分开,身体直接倒下去,司湫语赶紧伸手接住。
灵魂状态的谭楚唯肩膀仍然被炽翼抓着。
离别话语尽了,冥府之门大开,炽翼和谭楚唯便一起消失于冥府之门中。
“我们也得走了,那家伙……趁机溜了。”潋夕拉着好像不太想离开的圣殿使者来到司湫语面前道别。
司湫语微微颔首,目送这两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友人。
之后……
之后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