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最深刻的是，一群鬼在舞台中又站起来又蹲下的群魔乱舞版本，你说为什么是最有印象的？因为它不仅很扯，更扯的是还有人信，不说，我班上就有7个人相信了。

当时大概就是，「你听说有人见鬼了吗？就在那个学校后面的舞台大堂那里！」除了这个资讯以外，其他版本都没有一样的地方。见鬼的人原本是女学生，后来变成了娘娘腔新生，然后是秃头的事务主任涂老师，还有其他反正我不认识的人，啊还有一个，听说是溜进来的一个变态偷窥大叔，结果内衣没偷到，从女生宿舍逃出来时见鬼了。

见鬼的人之后，当然就是见到的鬼了，有上吊死在舞台中央的鬼向你冲过来，和后来变成一群吊死鬼涌向你，再后来的整个舞台大厅都是穿白衣的啊飘，其中一个转过头对你微笑，然后其他的就会瞬间180度伴随着咯咯咯的声音转头对你咧嘴大笑。

这种状况下我相信舞台真有鬼才有鬼呢。每天下课我就会又听到彩依说她刚听回来的「这个可能才是真的」见鬼版本。

是说这个学校真有那么多鬼还能那么太平盛世吗？而且为什么都集中在舞台大厅，不挤吗？不打架嘛？

「所以根本就没有人见鬼，可是学校却故意说有鬼的意思吗？」我问，鱼缸同学拿了两张椅子和我坐在更靠近舞台的地方。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主教比了比食指，露出他的招牌傻笑。他总是那种看不到牙齿的笑容，一脸腼腆。「有一个很喜欢歌剧魅影的女生，我们通常叫她歌剧魅影妹，她有一次参加完合唱团的练习后，就打算来因为翻修而第一次开放的舞台这里看看，毕竟人家是舞台迷嘛，而且装修时还能看到舞台的骨架，这对于歌剧魅影妹简直就是梦幻一般的浪漫冒险，说不定还能碰上一个男主角，来一个青春爱情邂逅唯美爱情历程。所以她就跨过门口的木板溜进来了。」

所以主教你唯美的中文写作水平的历程又是哪来的啊？我和同样第一次听鬼故事的余子衡都一脸不知道要摆什么表情的彷徨。

再说，刚完全没有人质疑鱼缸同学的可信度不是吗？虽然我也不会质疑，不过就质疑我这点就让我好不爽啊！反正也只有时间能证明我的人了，想到这里，我望了望刚才竟然会认为我可信的余胜能……

可是，他为什么也在看我？我加长注视他两秒，他就别过脸假装拿起刚主教放在台缘的矿泉水喝起来了。我在看了他喉结在咕噜咕噜吞水时的上下移动后，赶紧别开脸，视线回到在舞台中走来走去的主教。

脑袋还在想着，他刚才只是随便看，然后就随便刚好看到我这里了，一般不是都这样吗？

「可是，歌剧魅影妹刚一踏进来，当时还不是舞蹈室的舞蹈室除了漆黑一片，就什么都没有了，蓦然，她看到了一道蓝光，然后就尖叫着跑了，中间因为被木板绊住，摔个四脚朝天还被铁钉扎了一下，就又流泪又流血地奔向老师办公室，闻风而来的合唱团何老师以为她怎么了立刻把她送医院。见鬼的事，也是后来她在医院里哭哑着声音和何老师说的。

「她在那道蓝光下，看到了一个背对着她的男性性感躯体，不过就是没有头的裸体。」

我沉默着不知道如何回应，怎么又多了一个见鬼新版本，不过我正打算用「这才是原始鬼事绝对值得透过一堆灿烂的形容词一听」来处理自己的心情时，发现舞台上的男孩子都在憋笑。

该不会又是在耍我的吧？

「我就奇怪了，歌剧魅影妹不就是为了鬼影去探险的吗？怎么好不容易让她见到了却吓得没影了，果然戴面具看不到脸和真的没有脸是完全不同的待遇啊！」

「主教别扯开话题，快说你怕鬼怕死了的部分啊！」一直不说话的何杰总算开口了。

我的天，鬼故事还没完吗？我的头又开始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