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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王城風雲之起 - 5-6 龍女天威

三筆君≪【遇見精靈】≫  - 发布于2017-11-03 10:21:47pm

奇幻·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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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莫達山谷,四個小隊穿梭森林,在各自負責的區域內搜索馬修飛,修、蕾菲亞娜與尼茲,以『之』字形路線前進,仔細搜尋可能的線索,但是山谷範圍廣大,加上雪融之後完全無法掌握足跡,一時難有成效,而且也越來越接近隱藏深林之中的營寨,透過地圖與安德烈的情報,在尋獲馬休飛之前,誰都不想與不明狀況的營寨正面衝突。

雖說是悄悄進行搜索,仍是難以躲避營寨監視。

營寨的軍情室內,坐陣的是代理指揮精靈吉爾斯基、獨臂獨眼精靈巴瑞可、馴龍者布米朗,正在討論著行軍事宜。

大門突然打開,走進一名神情緊張的武裝精靈。

「吉爾斯基大人,前哨回報,發現三名『入侵者』接近營寨。」

「距離呢?發現我們了嗎?」

「三千步左右,尚未發現我們,貌似在進行搜索。」

巴瑞可:「難道是知道我們的存在,來找這個營寨嗎?」

「巴瑞可大人,屬下判斷可能是搜尋失蹤精靈。」

搜索建築目標會運用鷹眼術長距離偵察,搜索精靈目標則常用索敵術或搜尋術,『之』字形路線也有利於小目標地毯式搜索。

吉爾斯基:「帶十五名部下捉回來,直接幹掉也沒關係。」

巴瑞可:「我也去吧!」

吉爾斯基:「真稀奇,平常啥都不愛搭理,今天吃錯藥嗎?」

「好久沒活動筋骨,會戰之前熱個身,而且你剛說幹掉也行吧?」

「可以幹掉你才肯辦事?還真是病態。」吉爾斯基轉對老者精靈說:「布米朗,飛龍能協助追捕嗎?」

布米朗:「『烈風』和『雄風』都不在營寨內,算算時間大概還需要一炷時間,要等返回再一起去追捕嗎?」

巴瑞可:「交給我吧!不過就三個而已,更何況我們有十五個武裝精靈,就算他們分頭跑,應該也很輕鬆。」

吉爾斯基:「好吧!速戰速決,佈署工作還沒談完。」

巴瑞可:「你茶水準備好,三千步距,我很快就回來。」

說罷,巴瑞可與武裝精靈離開了軍情室。

吉爾斯基:「還是一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等飛龍回來不是比較可靠嗎?」

布米朗:「讓他去吧!反正我也不想讓飛龍跟他一起。」

「你還在認為暗黑飛龍是他害的嗎?」

「從暗黑飛龍的遺骸判斷,是奮戰到最後而死,一定是巴瑞可用了龍笛召喚。」

「奮戰到最後不是飛龍的天性嗎?不一定是因為龍笛吧?」

「我訓練的飛龍不比一般,那暗黑飛龍是能燒掉精靈樹的秘密武器,如果不是龍笛的命令,是不會與隨機碰上的對手死纏爛打,一旦受傷就會自行躲避。」

「難怪你一直認為是巴瑞可害死了暗黑飛龍。」

「他不說實話我更討厭,要不是為了『將軍大人』的承諾,我就讓飛龍幹掉他。」

「好啦!總之,要不要幹掉他,我一點都不在乎,但是,得在完成『將軍大人』的偉業之後才行。」

「我非常明白,你不必操心。」

「『將軍大人』給布米朗先生的條件很不錯,我衷心希望能順利如願。」

「當然,飛龍王國是我畢生的夢想。」

「布米朗先生想成為偉大的『馴龍者』,而不是像小偷一樣的『竊蛋者』吧?」

「哼~」

被吉爾斯基說到痛處,布米朗停止談話逕自離開軍情室。

索敵術完全沒有精靈的反應,更不用說搜尋術。

雖然我能繼續搜索,還是得暫時停下,讓蕾菲亞娜和尼茲休息。

蕾菲亞娜氣定神閒四處張望,尼茲則靠在樹幹上休息似乎帶點微喘。

尼茲:「真抱歉,是我拖累了。」

「我才要抱歉,一時忘了停下休息,害你辛苦了。」

「閣下力量超群,我是知道的,只不過,連身為女僕的蕾菲亞娜小姐都……」

「別在意,她小時候隨家人各地旅行,所以比一般精靈更能行走。」

尼茲嘆了口氣:「我從小狩獵,森林應該就像後院一樣,這實在是……」

蕾菲亞娜的從容給尼茲很大的打擊,看似柔弱的小魔靈底子非常優秀,雖不會狂暴術,一出劍卻能快如迅風,探索峽谷迷宮時也不曾喊過累,或許是長期旅行造就的體能。

此時,蕾菲亞娜喊道:「小修閣下,請看那邊。」

我沿著她遙指的方向,是個高塔,看起來就像從森林中冒出頭來,我發動鷹眼術以便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塔頂像是瞭望台……誒……上頭似乎還有精靈。」

因為有點遠,我不太能拿捏距離,但是小隊裡有個熟悉森林的好手。

「尼茲,麻煩過來一下!」等他走到身旁,我接著說:「能大概算一下位置,記錄在地圖上嗎?」

「在下試試。」尼茲張開姆指與食指,貌似做著某種比對動作:「大約有四千步距。」

尼茲又拿出地圖:「這一帶也是安德烈閣下所說營寨的大概位置。」

「瞭望台的所在,應該就是那個營寨。」

尼茲又做了類似測量的比劃動作,在地圖上寫下註記。

我突然懷念起手機裡的導航地圖,人類總是等到失去才知道它的美好。

「閣下大人,在下休息夠了,請繼續吧!」

「可別勉強。」

「放心,在下雖然體弱,但是該休息多久卻很清楚。」

尼茲這句話頗有自嘲意味,說真的,以他的體格而言,實在不能說是『弱』。

「好,小蕾呢?」

「我沒問題,走吧!」

我很慶幸積雪已融化,否則會更花時間。

揹起輕便背包,沿著河流向下找尋,沿途看見好幾次惡獸,竟然都沒有襲擊過來,最多就是虛張聲勢吼個幾聲,最後卻害怕得掉頭就跑,活像小癟三遇到大流氓,讓我有點意外,這山谷裡的惡獸還真是溫柔。

尼茲:「靈劍士氣場就是不同,惡獸知道厲害,看見閣下就跑。」

「是這樣嗎?劍都還沒拔出來啊!那真的是惡獸嗎?」

尼茲:「在下也未見過惡獸如此懦弱,除了畏懼閣下,實在想不出其他原因。」

我笑著說:「不一定是我,說不定是害怕傳說中的『最強女僕』。」

蕾菲亞娜嘟著嘴:「主人當我是惡獸中的惡獸嗎?」

「怎麼可能?至少也要說是『靈獸』,還是最可愛的『小靈獸』!」

「主……主人怎麼這樣說啦……」

「妳臉紅害羞什麼勁啊?」

「哪有啦~是一直走著,身子一熱臉自然就紅了。」

尼茲走在最前頭帶路,挑選著最佳行進路線,偶而會因應地形修正,我則把索敵開到最大,跟在後頭專心尋找生命反應,到目前為止都很遺憾,反應都只是森林中的動物。

初春融雪的河邊聚集許多的各種動物,大部分為了喝水,少數則為了捕食,不斷有索敵反應著實令我困擾,雖說可用搜尋術加以確認,但是逐一確認減慢我們的行進速度。

落日將至,動物也少了,我們不停搜尋,沒有其他隊伍的笛音,表示他們也還在努力當中,如果真找不著,最晚會待到落日後兩炷時間,這是約定。

「再找一會,落日後再吃東西,尼茲你還行嗎?」

「還可以!體力沒問題,只要有休息就能走下去。」

蕾菲亞娜專心地注視河流:「前面似乎有血腥味。」

一起經歷過數回冒險,她的第六感或嗅覺都無比敏銳,或許是艾莉絲讓她來的理由。

「能確定位置嗎?」

「不,只是大概,在那個方向。」蕾菲亞娜指著對岸下游處。

河寬約八公尺,我問尼茲:「跳得過去嗎?」

「可以哦!」「好,那尼茲先過去。」

蕾菲亞娜把背包挪到胸前,微笑看著我,不必說話我就明白她的期待。

我默契地給個熟悉的公主抱,發動狂暴躍過小河,一起朝著她指引的方向前去。

走沒幾步,索敵有了反應,符合蕾菲亞娜所指的方位,只是非常微弱,弱得不仔細注意就會被忽略的程度。

目標是一處大石頭的旁邊,有微弱反應的地方是一片殘雪,哪來的生命?

不對,我邊跑邊卸下背包,大叫:「尼茲快點過來幫忙。」

我來到索敵反應處,跪在地上開始撥開積雪,尼茲見狀馬上丟下背包前來幫忙。

手指終於碰到物體,軟軟的,撥開冰雪之後是一件白色毛皮大衣。

我和尼茲對望一眼,趕緊沿著大衣輪廓清除積雪,我掀起大衣,底下是一位老精靈。

果然就是我們苦苦找尋的馬休飛,他閉著眼睛,肯定還活著,否則索敵不會有反應。

我們沒說話,對失去意識的精靈大叫是沒用的。

尼茲輪流把摸馬休飛的額頭、脖子、手腕、心口,也探了鼻息,看來他懂一些護理,我繼續把蓋在馬休飛身上的積雪清除乾淨,大衣有點溼。

「小蕾——」

聽我呼喚,蕾菲亞娜立刻把保暖斗篷遞過來,我脫去馬休飛微溼的白色大衣,換上保暖斗篷,觸發制溫石晶給他保暖。

尼茲也沒閒著,發動療癒術。

蕾菲亞娜又用杯子裝了一點溫水,保溫水壺送給她實在太好了,我灌了少許溫水到馬休飛嘴裡,尼茲的療癒術也告一個段落,滿頭大汗。

我突然覺得艾莉絲真的非常厲害,她能一邊施術還一邊說話,經常都是輕鬆搞定,但我沒資格抱怨,因為我和蕾菲亞娜都不會療癒術。

馬休飛終於微微睜開眼縫。

「馬休飛回答我!有意識就回答我,點頭也可以。」

「嗯……閣……下……」他還記得我,太好了!

尼茲的療癒效果有限,老精靈狀況不佳,我打算立刻撤回,保住馬休飛的性命要緊。

「撐得住嗎?馬上帶你回去。不必說話,點頭搖頭就行。」

馬休飛勉強地點著頭。

「尼茲~背包交給你,你走前面帶我們離開。」

「好的,請跟我來。」

我發動狂暴術,蕾菲亞娜則是撿起馬休飛掉落在地上的短劍。

才剛剛抱起馬休飛,我就發現不對勁,迅速回頭警戒。

數十隻火箭朝著我們疾飛而來。

糟了——

尼茲拿著背包,我抱著馬休飛,蕾菲亞娜就算會劍術,也沒有手段能夠立即阻止疾馳的火箭。

當修找到馬休飛,遠處一千步距左右,十六名武裝精靈發現他們,其中也包括獨臂獨眼精靈巴瑞可,武裝精靈們正用著鷹眼術觀察著。

巴瑞可額爆青筋,憤憤地喃喃自語:「又……又是這傢伙,為什麼不管在哪你都會出現,都賠上一隻手臂還想怎麼樣……」

在斯地亞堪峽谷迷宮會戰之時,巴瑞可被修狠狠警告:『敢對公主出手,天涯海角都會追上去。』此刻,這句話又浮現腦海,頗不是滋味。

帶隊者下令:「發現入侵者四名,一名疑似昏迷,追過去。」

巴瑞可急忙說:「等等!」

「閣下?」武裝精靈們疑惑著這個阻止命令。

巴瑞可:「派個精靈回去,無論如何,請飛龍支援。」

帶隊者:「可是飛龍還沒回來!」

「沒關係,飛龍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來支援,儘快。」

帶隊者無法違抗上位者,馬上派一員精靈返回營寨,接著說:「那我們先上。」

巴瑞可又急著說:「不不!」

武裝精靈們才剛移動,又聽見阻止命令,都停了下來傻眼看著巴瑞可。

「都聽我說,我們不追捕。」

帶隊者:「可是?」

巴瑞可:「那個年輕男性精靈非常強悍,我們一起上也是全軍覆沒,大概!」

帶隊者:「那我們用弓箭突襲如何?我們有六把弓。」

巴瑞可:「就這麼辦!進入弓箭射程就突襲。」

帶隊者:「那距離非常遠,命中率很低!」

巴瑞可說:「沒辦法,拖住他們,等飛龍前來支援。」

帶隊者:「有這麼厲害的精靈嗎?」

巴瑞可:「暗黑飛龍說不定就是他幹掉的,你們想硬拚嗎?」

武裝精靈們面面相覻,單槍匹馬挑戰飛龍,對精靈而言是天方夜譚。

帶隊者:「弓箭手前進至六百步,連續射擊。」

六百步是大部分精靈弓的極限,難以精確擊中,只能亂弓打鳥,以量取勝,就算命中,如此距離已無貫穿力,全靠加諸箭矢上的咒術傷害。

現在修的索敵能力,已超越六百步距,只不過距離實在太遠,找到馬休飛時,心思一時沒放在索敵反應,而且河流兩岸初春覓食的動物又多,干擾了判斷,以致於火箭飛馳接近才發現異狀,難以及時應對。

四周幾無掩護,我急忙放下馬休飛,火箭貌似無力,可能是從很遠之處射來,但是我擔心萬一受傷,恐怕一時難以擺脫追兵。

——可能已經慢了,能做多少就多少吧!

「誒?」

突然間,一陣狂風掃過,居然把火箭全吹歪了。

我看著旁邊的慌張的尼茲,又看看站在前頭淡定的蕾菲亞娜。

「小蕾……剛剛是妳……嗎?」

蕾菲亞娜回頭看著我:「不知怎地就刮起風,運氣真好,第二波又要來了。」

確實是無暇他顧,我再次抱起馬休飛,對尼茲大喊:「快走,吹哨請求支援,不要停,一邊跑一邊吹。」

「是!請跟好我。」

尼茲往樹林直衝,真聰明,遁入樹林裡,火箭的阻礙就多,想射中我們也比較困難。

尖銳短促的連續哨音響起,是求救的信號。

但願普金威丹能趕緊過來會合。

對我來說,樹林裡頭全都是一個模樣,跑到最後,我已經東南西北完全搞不清楚,只能信任尼茲的帶路。

後頭不斷有火箭襲來,但是在起跑之後,就完全射不到我們,但是也不能停下,否則火箭還是有可能追上來。

索敵顯示有十幾個精靈突襲,要不是救援是第一考量,我就回頭衝上去亂打一通。

眼看火箭即將射中宿敵,卻在一瞬間被狂風捲走吹飛,巴瑞可和武裝精靈們都驚呆了。

巴瑞可再次神情扭曲:「這什麼怪風啊!怎麼會有這種事。」

帶隊精靈:「這風很怪範圍又窄,樹木沒有被風吹過的搖擺現象,可能是咒術操縱。」

巴瑞可喃喃自語:「他還沒拔劍不可能是劍咒,難道真是咒術嗎?如此咒力,應該是靈術士才對吧?雖說劍術也很了得,靈劍士也不為過……」

帶隊精靈:「閣下,怎麼辦?有哨音,『入侵者』可能還有同夥在附近。」

巴瑞可:「唔……」

帶隊精靈逼著要決策:「追還是不追?他們已經逃出弓箭射程啦!」

巴瑞可回過神:「可以操控那種風,還能追捕嗎?他一顆火球我們就全完了。這樣吧~我們跟上去,保持距離,一邊放箭干擾他們,拖到飛龍來支援。」

對修有著恐怖回憶,巴瑞可堅持不願意進行肉搏戰。

帶隊精靈馬上下達命令,武裝精靈都跑了起來,一邊追一邊放箭。

來襲火箭沒有停止,但已經無法射到我們,只要不斷逃離就行,我必須配合尼茲與蕾菲亞娜的步伐,不可能獨自狂奔,雖然抱著馬休飛仍有餘力。

過沒多久,我發現了索敵反應,而且帶著哨音回覆,是普金威丹前來會合。

又再過一會,普金威丹與衛士們都現身在我們旁邊,一起奔跑著。

尼茲停止吹哨,用手勢示意後方有追兵,普金威丹也以手勢回應,大家繼續奔跑直到遠離射程。

追過來的一直都只有火箭,如果是這樣就太好了,比起一邊追一邊射擊的弓箭手,專心逃跑的我們會更快速,不過我很納悶,為什麼沒有近戰精靈來追擊?

此時,遠方傳來一陣低吼長嘯,我心頭一震。

這聲音我真有印象——還是非常糟糕的印象。

蕾菲亞娜一直跟在我身旁,「是飛龍。」

好厲害,邊跑還能邊說話,我靠的是精靈王的加持,然而蕾菲亞娜是真正的天才。

我對她點點頭,巡視一遍四周的精靈們,他們都曾經與飛龍戰鬥過,知道是什麼東西在接近我們。

低吼長嘯再次傳來,越來越近,用飛的還真是快,可惡。

蕾菲亞娜再次提醒:「更近了,馬上就追到我們。」

我再次對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真氣人,為什麼每次蕾菲亞娜說的都對?既佩服又很無奈。

我找了一個小空曠地放下馬休飛,見我停下,普金威丹與衛士們都聚攏過來,對方弓箭手早被抛遠不成威脅,現在傷腦筋是即將來到的飛龍。

我環視一周,衛士們都在喘,狀況最好的是卡拉貝爾。

「卡拉貝爾哥哥,有件事要拜託你。」

「閣下請說!」

「馬休飛交給你,務必安全帶他回家,讓小艾治療。」

「誒!這……」

「沒時間了,大家聽我說,我留下來對付飛龍,你們趁機趕緊離開。」

「閣下?」「這?」

卡拉貝爾:「這太危險,不如一起拚吧!或許還有機會。」

普金威丹:「絕對不行,閣下是公主的羈絆者,不可冒險,請閣下帶著馬休飛離開,由我們來擋飛龍。」

「囉嗦!」我大喝一聲:「要是當我是公主的羈絆者,就好好聽我命令,沒時間猶豫,全部都離開,快點。」

這等說話口氣實在不像我的風格,但是不這般強硬,他們是不會走的。

心意已決,拔出御龍寶劍與風行聖劍。

卡拉貝爾:「閣下……」

「放心吧!我沒打算丟下公主,肯定會活著回去。」

我再次大聲催促:「普金威丹快離開,你們在這裡會礙著我。」

普金威丹:「明白!馬休飛我們一定安全送回去,拜託閣下一定要回來,為了公主。」

「告訴公主,有她在家裡等著,我一定會回去的。」

普金威丹:「屬下一定把話傳到。」接著對衛士們發令:「我們走吧!」

他們全都快速離開,我總算能放心了,啊!不是這樣——

「小蕾,妳在幹麻,快跟上去。」

「我是一定會跟著主人的,到死為止。」

「別鬧了,來的是飛龍,快點跟普金威丹他們走,而且我也沒打算去死。」

「不要,我要跟著主人。」

天啊!好不容易趕走一堆精靈。

我臉色一沈,「妳當我是主人?」「絕對是。」

「我以主人身分命令妳,快點離開。」「……」

「我會生氣的,而且非常不高興。」「……」

既然如此,只好拉下臉反過來利用她的忠心。

當我考慮說更重的話時,「哇~~~」蕾菲亞娜眼眶一紅就哭了,第一次看見她出聲大哭,反而被嚇到的是我。

「這,小蕾……別……」

她撲到我懷裡緊緊抱住,還一直大哭,我完全不知所措。

「哇~你要生氣,我不依~哇~~你說過我可以跟在你身邊~嗚~~」

又是一陣低吼長嘯——

沒時間了,我必須擋下飛龍才行,現在叫蕾菲亞娜逃走恐怕也來不及。

「好了~好了~我讓妳跟著,不哭~飛龍來了我得動手。」

蕾菲亞娜總算肯放開,擦著眼淚說:「嗯!我一定會保護主人。」

「但是妳要聽話先躲起來,我先應付飛龍,萬一有危險,妳再來救我,好嗎?」

我當然不希望她來救我,只是暫時矇混過去,先讓她願意躲起來。

果然,「嗯!我去躲著,小修不可以勉強。」

看著她跑入森林,我稍為安心,但是飛龍已經進入了我的視線。

兩隻?

這下我可傷腦筋了。

無所謂,逃給一隻追和逃給兩隻追是一樣意思,只能祈禱龍行術和風行術能大大管用。

催動龍炎,小火球噴向飛龍,這麼遠要打中真不太可能,只是想吸引牠們的注意力。

兩隻飛龍稍一閃身,火球就成了空包彈,飛龍掉頭朝著我而來。

催動龍行與風行兩個劍咒,我看著蕾菲亞娜躲藏的地方,然後反方向飛奔而去,偶而回頭確認飛龍有否跟過來。

在樹林裡呼嘯而過,幸虧有老城主的聖劍劍咒,我不斷在樹幹之間飛躍。

我得非常小心,樹枝上仍有殘雪,一不小心就會滑跤,後果不堪設想。

同時催動龍行與風行,速度果然快得驚人,連我自己都在害怕,平時練習從來不曾如此快速,這實在太危險,因為思考反應跟不上速度,一不小心來不及,就會撞上什麼東西或是摔上一大跤。

飛龍追逐而來,我即使發揮極速也拉不開距離,但是目前夠快,暫且還過得去,腦筋不斷思考,當務之急,就是別讓飛龍去追普金威丹或蕾菲亞娜。

這樣跑著也不是辦法,拉不開距離,遲早都會被追上。

再次回頭一望,心裡打了個問號——

為什麼只剩一隻飛龍在追?

我立刻就知道答案,遠空一聲清嘯,另一隻飛龍俯衝而下,目標是我的正前方,居然能有包圍戰術的思維,我吃了一驚馬上轉個方向,設法避開前後包夾,但是俯衝而下的飛似乎能改變方向,感覺又會落在我的前方。

因為急奔,能夠改變行進的角度有限,這樣勢必會被兩隻飛龍包抄。

只得出奇招,我馬上剎停,轉身奔向追我的飛龍,俯衝中的飛龍想在高空急停,但是牠沒法像我完全急停,稍為失衡地繼續前衝,我暫時可以不理會牠。

掉頭衝向追我的飛龍,打算正面硬拚。

如果暗黑飛龍是最厲害的飛龍,這兩隻應該算是普通飛龍,至少可以拚一下!

不斷接近,我握緊御龍寶劍,等待時機!

雙方繼續接近,我拿捏著距離!

接近不到五十公尺,迎面而來的飛龍伸出前爪,我舉起寶劍,作勢準備短兵相接。

不過~傻瓜才會真的和飛龍短兵相接!

——龍炎!

三顆火球朝向飛龍頸根、心臟與腹部奔去。

尚未等到結果,我蹬步改變方向,避開正面衝撞。

一聲哀嚎,我回頭一瞄,兩顆火球消失在遠方,看來有一顆擊中目標。

飛龍左搖右晃,有點不穩,攻擊有了效果,但沒能一次擊落,我有點怨嘆,急速射出的龍炎頂多只有五成威力,斂聚威力更強的龍炎需要時間,偏偏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另一隻飛龍已經追過來,我只好繼續逃命。

放眼望去,身處一片偌大密林的山谷之中,四周高山對我而言長相都一樣,這真是糟糕,拐個幾次彎之後,我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讓我安心的是,普金威丹應該已經安全,蕾菲亞娜也沒有被糾纏。

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突然想起希緹麗亞——精靈王啊!妳以前是怎麼對付飛龍的?不是有記憶藏在我腦海裡嗎?——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可惡。

稍為走神不夠專心,誤踩了一個空,我踉蹌一下,改變身姿落地,幸好沒有摔跤。

幸好?一點都不好,這一遲滯,兩頭飛龍趕了上來,其中一頭胸口一片黑,動作也不俐落,應該就是剛剛吃了一記龍炎的倒楣傢伙。

已經很接近,再起跑就慢了,我迅速決定,

——龍炎!

三顆火球再次撲去,被擊中過的飛龍似乎知道厲害,空中急剎,不過,這三顆火球是朝著未被擊中過的飛龍而去的。

沒經驗的飛龍伸出右前爪想要撥開三顆火球,有勇無謀的自信,換來了長嘶悲嗚,火球燒得牠的右前爪火星點點。

不過我也無法得意,因為被迫落地,另一隻飛龍趁隙繞到我的後方,前方的飛龍雖然右前爪受傷,卻沒能剝奪牠的戰力。

真糟,或許見我已被包夾,也或許吃過虧曉得龍炎厲害,兩隻飛龍都沒敢貿進,我側身儘量讓雙眼能看見前後飛龍的動態,三方對峙著。

飛龍並非真的滯空不前,而是緩緩前進,飛龍似乎有默契,我稍注意其中一隻,那隻就停下專注防守,改由另一隻緩緩向前移動,有夠討厭的戰術。

決定了,逼不得已就是硬拚突圍,沒什麼好想的。

我舉起寶劍,斂聚龍炎,正考慮著要用劍咒對付哪一隻飛龍時,上空又是一聲龍吟清嘯,我頓時萬念俱灰。

還來?兩隻就已經拚不太過,再來第三隻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誒?

是我多慮了,兩隻飛龍同時長嘯,衝往天空,

先確認索敵沒有反應,再看向天空,景象真叫我嚇了一大跳。

果然又多了一隻飛龍,三隻飛龍居然打了起來。

仔細一看,不太對勁,剛剛出現的飛龍與原先兩隻長相大不相同。

白色身軀,短翼短尾,體型比起飛龍稍小,眼泛紅光,這模樣似曾相識。

——弗列格曼?

不對,雖然相似,也看得出絕對不是,弗列格曼是老靈龍,這隻……好像是可愛版的弗列格曼。

即使不是弗列格曼,我仍然有種親切的感覺。

——難道!牠也是靈龍?按理,靈龍不會隨意顯現真身才對!

三隻龍糾纏在一起,不過,兩隻飛龍即使體型較大,也沒能佔上優勢,而且動作非常不自然,似乎在設法保持平衡,感覺就像有隻看不見的手在撥弄著飛龍。

干擾飛龍的是風嗎?

突然之間,白色的龍咬住一隻飛龍的右前爪,那正是吃了我三記龍炎的爪子,那飛龍狂嘯一聲,掉落下來,在半空中好不容易停了下來。

但是白色的龍也沒好過,咬傷飛龍的同時,自己的右腳也被另一隻飛龍咬住,白色的龍清嘯一聲馬上就掙脫。

好痛,我心裡一揪,摸摸自己的腳,還好沒事!

呼~看得太專心,猶如深深入戲,彷彿自己被咬了一口。

白色的龍似乎發怒了,追著咬牠的飛龍不斷攻擊,因為其中一隻飛龍暫時退場,僅剩的一隻不是對手,沒多久便朝著遠空逃去,另外一隻受傷的飛龍,也振翅跟隨而去。

飛龍被趕跑消失在雲霄,我稍為心安了一些。

白色的靈龍再次清嘯,緩緩下降,落入深林之中,在地上的我,視野被林木擋住,無法看到牠的降落位置。

不過,那個清嘯聲,與我聽過的低沈龍吟聲有所不同,音調較為尖銳。

龍氣迫懾,連鳥兒都不敢叫,森林歸於平靜,三隻龍全沒了動靜。

索敵沒有任何惡意反應,我回過神。

——蕾菲亞娜在哪?

得趕快找到她,就算沒有飛龍威脅,那些來意不善的精靈也很危險,我取出御龍寶劍,呼喚它的同伴。

——請告訴御龍寶劍身在何方吧!

反應出現如同索敵一般,不過訊號卻非常強烈。

——誒!與剛才那白龍降落方向有點接近。

我有點擔心蕾菲亞娜會遇上白龍,暫且算是被牠救了,但不表示牠不會傷害我們,我發動龍行,朝著指引方向狂奔而去,日落後仍有些許天色,我得快點找到我家女僕。

有寶劍指引,沒多久就看見蕾菲亞娜,她偎靠著巨大石頭坐在地上。

她笑著說:「小修找到我了。」

「把寶劍交給妳是對的,我才會知道妳在這裡。」

我發現她的腳用布條包紮著,血漬透出布條之外,「小蕾受傷了?」

「剛剛跑的時候跌倒,對不起。」

「真是不小心!不過,妳沒事就好。」

「那個……飛龍,被小修解決了嗎?」

「是我差點被牠們解決,幸虧出現了另外一隻白色的龍,把牠們都趕跑了。」

「有主人的地方就有龍,緣分好深厚。」

「那隻白龍好像降落在附近,有看到嗎?」

「沒哪!只聽到龍嘯聲,還刮著很大的風。」

「我們快點離開,我不確定牠是敵是友。」

「放心吧!會救主人的一定是善良的龍。」

「說起來,上次在迷宮也被龍救了。」

「呵~」

「都受傷了還笑,妳能走嗎?」我扶起蕾菲亞娜,狀況似乎不太理想。

「好像……還很痛啊!」

「我揹妳吧!得趕快回家,馬上就入夜了。」

我有點猶豫,雖說可以用公主抱,但路程有點遠,用揹的比較能夠應變,才蹲下來,蕾菲亞娜二話不說就趴了上來,抱住我的脖子,這舉動太親密了。

「等等,別……別貼著啊!」

「抱歉,我沒力氣了。」

艾莉絲沒自覺,蕾菲亞娜也沒自覺,或許只有人類才會在意吧!

精靈不穿胸衣的習慣,對我實在太過剌激,況且蕾菲亞娜更加成熟而豐滿,實在難以當作沒事,這是哪門子的考驗嗎?

「真拿妳沒辦法。我很抱歉,要是有學療癒術就好了。」

不是不學,是學不會,療癒術很講究天分。

她輕笑出聲。

「怎麼?」

「我受了傷,你都沒罵我。」

「只是叫妳先離開就哭得唏哩花拉,怎麼捨得罵呀!」

「剛剛小修生氣了。」

「啊!其實不是真的生氣,害妳哭了真對不起。」

「我要是不哭,你肯定會堅持趕我走!」

我嘆了口氣:「果然,我還是希望妳能先離開,萬一妳出事,我會自責的。」

「我很擅長逃跑,絕對不會有事。」

「妳還說,這下腳不是受傷了嗎?」

「呵~主人心疼了。」

蕾菲亞娜居然用臉頰磨蹭我的後頸,有溫溼的感覺,是在偷親我嗎?

「又傻笑,妳越來越像小艾——別這樣,好癢~」

「主人——」

「又怎了?很疼嗎?」

「不——我喜歡你。」

「……」

我沒辧法回應她的心意,默不出聲,愧疚之餘,只得任憑她不斷磨蹭著。

我完全搞不清楚方向,但是有蕾菲亞娜指引方向,沒多繞冤枉路就走出了山谷。

一出山谷就看見尼茲,他被留下來等候,好帶領我們回家,雖然請他設法治療,但是似乎沒什麼效果,尼茲一直說抱歉,畢竟他的療癒程度只夠救急。

揹著舒服,沒多久蕾菲亞娜就睡著了,應該是非常累,沒有馬車,回家還得走上好一段路,蕾菲亞娜是不會願意讓尼茲揹的,我只得繼續忍耐。

進到安德烈家中,衛士們紛紛上前問安,見我揹著熟睡的蕾菲亞娜有點訝異,但是又發現她受傷,即使精靈不喜碰觸,遇上這種事也沒得選擇。

我叫醒蕾菲亞娜,扶著她坐在椅子上。

艾莉絲也從房間走了出來:「小修沒事嗎?」

「運氣不錯,總算大家都平安回來,如果一定要說,就是腳有點痛,大概是走了很遠的路,小蕾就拜託妳了。」

「小蕾怎麼受傷了?」

「我不小心……跌傷的。」

「交給我吧!」

艾莉絲一邊給蕾菲亞娜治療,一邊對我說:「馬休飛叔叔已經沒事,在另一間房間睡著了,只是身體還很虛弱。」

「安德烈叔叔呢?」

「恢復得很好,明天大概就能正常談話。」

「看來,有什麼話也得等明天再說吶。」

梅佳拉蒂:「閣下也該餓了吧?馬上準備,請稍等。」

「謝謝!幫大忙了,我真的好餓。」

普金威丹:「感謝閣下,還好平安回來。」

艾莉絲笑著:「普金威丹閣下擔心著你,一直定不下心,到現在也還沒吃吶!」

普金威丹:「在下擔心得要命,公主卻說絕對不會有事,那份從容自信真不得了。」

艾莉絲:「你不是帶話回來,只要我在家等著,小修就一定會回來嗎?」

普金威丹:「抱歉,當時一心救馬休飛,出了山谷才發現蕾菲亞娜小姐沒跟上來。」

艾莉絲:「不必抱歉,小蕾肯定會跟在小修身邊。」

我點著頭插嘴說:「不管我怎麼趕,她就是不肯走,後來飛龍來了,只好叫她先躲起來。」

蕾菲亞娜無視抱怨地傻笑,我想起她嚎啕大哭的場面,以後再也不敢用強迫的手段。

卡拉貝爾:「閣下單挑兩隻飛龍的氣魄,我完全比不上,御龍劍士果然不是虛名。」

「誤會了,我沒那麼勇敢,其實很想拔腿就跑,只是當下只有我才辦得到,迫不得已才留下硬拚。」

普金威丹:「閣下謙虛了,這確實就是不折不扣的勇氣。」

「我差點就陷入絕境,只是運氣好,從天空又衝下來一隻白色飛龍,牠和兩隻飛龍大戰,我才得救的。」

卡拉貝爾:「白色的飛龍?從沒聽說過有白色的。」

「確定是白色的,打跑那兩隻飛龍之後就消失在森林裡。」

艾莉絲:「白色的龍?牠有受傷嗎?」

「牠有咬傷飛龍……後腳好像也被飛龍咬了一口,誒!小艾問這個作什麼?」

艾莉絲笑著:「隨口問問而已。」說完,又抱著蕾菲亞娜:「謝謝小蕾,辛苦妳了。」

蕾菲亞娜紅著臉:「夫人不在,跟好主人是女僕的職責。」

雖然知道兩個姐妹感情不錯,不過,還真是好得過分,惹哭蕾菲亞娜這事我絕對不說。

艾莉絲在我身邊坐了下來:「你們去山谷的時候,這裡又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

「城務廳派員傳達,撤除安德烈叔叔巡守隊長的職務。」

「咦?什麼理由?」

「『怠忽職守』,就這樣。」

「好端端的,怎麼如此突然,安德烈叔叔這次有請假吧?」

「梅佳拉蒂有到辦公室按規定請假,所以跟受傷在家沒有關係。而且今天副隊長也來探視叔叔,他說……」艾莉絲神情難過,又說:「包含副隊長在內,當初由舊王城轉過來精靈,有一半以上都被撤職。」

雖說大部分都不認識,但是艾莉絲對舊王城的部屬,還是有一定程度的情感。

「被撤職是什麼時候的事?」

「都是今天,理由都不太一樣,副隊長說很明顯就是剷除異己。」

如同某些公司的骯髒事,類似的事我也聽姐姐說過。

「知道是誰在剷除異己?未必就是敵視舊王城的精靈,或許是為了控制巡守隊。」

卡拉貝爾:「是龐加拉度卿簽署的……接任的是城務廳來的,也算是他底下的部屬。」

晉見陛下時我就已經知道,龐加拉度負責王都內政,直接管轄城務廳,巡守隊隸屬於城務廳,用自家人撤換安德烈,等於直接控制了巡守隊。

「巡守隊負責王都的治安,也就是說……龐加拉度掌握著王都的動態嗎?」

卡拉貝爾:「嗯……算是吧!排難解紛等等大小事,城民都會找上巡守隊,民間如何,巡守隊最清楚也最親近。」

今天發生太多事,實在是過於跳躍,事態隱隱不妙,卻說不出所以然,越想釐清腦袋就越渾沌,好累好餓。

此時,梅佳拉蒂從廚房出來救命:「閣下還請移步,先填飽肚子吧!」

「普金威丹閣下,你也一起吧!小蕾,妳跟我一起來。」

蕾菲亞娜:「不,我晚點再吃。」

普金威丹:「沒關係,今天大家都很辛苦,暫且擱下禮節吧!」

艾莉絲:「對啊!小蕾趕緊吃,吃完一起早點回去休息。」

蕾菲亞娜:「恭敬不如從命,失禮了。」

普金威丹讓衛士們先回去休息,自己留下來,與卡拉貝爾一起照顧安德烈與馬休飛。

從早到晚的奔波,即使是我也累壞了,和艾莉絲、蕾菲亞娜、梅琳一同回家後,好想趕緊洗澡休息。

但是——

天不從人願,駐使霍爾茲仲卿在客廳裡等著我,我直覺又有狀況。

「閣下、夫人,霍爾茲有禮。」

「霍爾茲卿你好!這麼晚,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霍爾茲先對屋子裡的侍僕說:「今天到此為止,你們先回家休息吧!」

侍僕們稍作收拾,行禮後便離開屋子,我明白他在清場方便私下談話。

「霍爾茲卿請說!小蕾是我們的貼身女僕,什麼話題都無所謂。」

「在下希望閣下和夫人儘快離開王都。」

艾莉絲有點不安,坐直了身子。

「我們還有事要辦,你得有充分的理由才行。」我婉轉地拒絕。

「不暪閣下,王都恐有動亂,在下實難保証閣下與夫人安全,城主的敕令書有提到,必須保護閣下與夫人的安全,還特別提及任何對夫人的威脅都要設法優先排除。」

小艾是公主,也難怪阿德列斯特別重視。

「請容我拒絕你的好意!」雖沒問過艾莉絲,但她肯定是這般心意。

「閣下,王城上空出現飛龍,是起亂之兆,目前巡守隊正在安撫民心。根據我們的情報,衛士營開始有動作,王城的守備也增加了。」

霍爾茲有點激動,不死心地勸說,確實是擔心著我們。

「先別慌!有兩隻飛龍是真的,我已經和牠們戰鬥過了,在撒莫達山谷。」

霍爾茲倏地起身:「什麼戰鬥?閣下……」

「坐下吧!都說別慌了,再多告訴你一些,其實還有第三隻白色飛龍,但是與那兩隻飛龍是敵對的,大概吧!」

霍爾茲緩緩而坐,額頭冒汗,精靈與飛龍戰鬥很不可思議。

見他緩和,我繼續說:「不暪霍爾茲卿,我們會停留王都,也是與這可能的動亂有關,老城主與城主大人也相當明白,所以風行聖劍才會在我身上。」

「但是,使館的力量極其有限,主動干預也有立場上的困難。」

「這點我很了解,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你們介入。」

「原來如此,感謝閣下體諒,有什麼是我們能做的嗎?」

「後勤支援就是最大的幫忙,此外,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得到王都的詳盡情報,特別是有關龐加拉度上卿。」

「閣下也知道牽涉上卿,在下會盡量說明的。」

「只是大概猜測!」我轉頭對蕾菲亞娜說:「小蕾還可以嗎?我們可能會談好一陣子,想麻煩妳泡個茶。」

「沒問題,請交給我!」

侍僕已被霍爾茲趕走,只能拜託受傷的蕾菲亞娜。

根據霍爾茲的說明,王室似乎很弱勢,靈劍士班達基上將掌握衛士兵權,而靈術士龐加拉度上卿掌握了王城與王都,雙方互別苗頭,而靈術士娜美羅里大主教,則是掌握修道院,從不介入政事,而且歲數已高少有管事。

艾莉絲面色沈重,專心不語做著筆記,蕾菲亞娜奉上茶點後,也退至一旁聆聽。

我繼續問了派系的重要成員,霍爾茲也就靈劍士與靈術士的立場做個大致說明。

當提到『羅邦』這個名字時,艾莉絲說:「羅邦?舊王城靈術士羅邦?」

霍爾茲:「夫人認識嗎?」

「說不上認識,但我知道羅邦是舊王城的靈術士,沒想到現在是龐加拉度卿的部屬。」

「他剛到王都時,確實就已經在龐加拉度的陣營內,大概也是上卿的協助,他現在是王城的靈術士。」

「羅邦原本就與龐加拉度有所認識?」

艾莉絲:「小修~我知道你的意思,也覺得羅邦很有問題。」

我對她點點頭。安德烈降了三級,現在還被撤職,羅邦卻享有與舊王城相當的榮華富貴,這一點確實令我很在意。

「剛剛所說的就是目前王都的局勢,如果閣下堅持留下來,請務必多加小心!」

我低頭沈思一會,對霍爾茲說:「這消息應該要立刻讓城主大人知道,請以最快速回報里德修拉,最好每兩天就派報一次王都的狀況,等月報太慢了。」

霍爾茲:「在下明白,回去後立即著手此事,使館也在連繫目前登記住在王都的里德修拉城民,萬一有事,會在第一時間協助保護。」

「霍爾茲仲卿,你真的是很優秀的駐使,經驗豐富反應又好,里德修拉有你真好。」

「閣下過誇了,在下只是善盡職責,請問還有其他事嗎?」

「沒有了,我也大致了解狀況!」

「最後,在下還必須傳達一件事,雖然不明白其中原由。」

「請說。」

「莎娜伊美公主殿下,邀請閣下明天共進早餐,地點是香馡園玫瑰廳,離這兒不太遠,車伕知道地點。」

我和艾莉絲對視了一眼,對這個安排都是莫名奇妙。

艾莉絲蹙著眉:「小修對公主做了什麼?關係這麼好。」

「沒啊!我什麼都沒做,就是晉見陛下有說一兩句話而已。小蕾,沒錯吧?」

蕾菲亞娜:「嗯……只有在正廳見到面,好像也沒和小修談過話。」

艾莉絲小臉逼近:「那她為什麼會約你?」

「我不知道啊!」我側過頭問霍爾茲:「這個可以拒絕嗎?」

霍爾茲:「在下建議別這麼做,不過就是吃個早餐,當面問清楚比較好,這個時間點應該也都準備好,如果拒絕……話說在前頭,這小公主是出了名的刁蠻。」

「好好,知道了,我會去的,帶羈絆者一起去沒問題吧!」

「當然,這是天經地義。」

「太好了~謝謝!」

事情都談完了,我們相互感謝與辭別,送走霍爾茲,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都是非常疲累了,接下來應該就是——

「今晚早點休息……誒?」

氣氛不太對勁,室溫大幅降低,兩個少女瞪著我,梅琳搖著大尾巴是等著看好戲嗎?

艾莉絲『扣住』我的手臂:「可以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麼啊!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不可以三妻四妾!」

「絕對沒有,履歷上寫的清清楚楚,我已經有羈絆者,再說公主召見也不必往那個方向去想吧?」

艾莉絲嘟著嘴:「我以前從來都沒有,也不會召見男性精靈!」

散發的嫉妒氣場好強烈,明明總是有意無意想撮合我和蕾菲亞娜。

蕾菲亞娜對艾莉絲低頭行禮:「非常抱歉,我以為有好好盯著小修,沒想到……」

「小蕾……妳別火上澆油啊!」

艾莉絲:「刁~蠻~小公主,小修就喜歡這樣的吧?」

這絕對是陷阱,不管怎麼回答都不對,比力拚飛龍還緊張。

「刁蠻小公主我也有,而且一個就夠,來兩個我就死定了。」

嗯~我很滿意自己的回答,好歹也是被萍姐刁難長大的。

「真的?」

「絕對是真的!我發……」錯了,發誓會出事的,馬上改口:「我們明天一起去,小艾小蕾陪在左右,小公主肯定知難而退,如何?」

我居然下意識地把蕾菲亞娜都給算上,真該自打嘴巴,但莎娜伊美還是個小精靈,不太可能一見鐘情吧?

艾莉絲:「讓她看到小修左擁右抱,死了這條心。」

蕾菲亞娜:「不能輸給那個小公主。」

「妳們……這個競爭心態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個左擁右抱也太……」

艾莉絲不再理我,牽著蕾菲亞娜就往房間走。

見少女倆離開,我累得坐下休息,梅琳跳入懷裡,我放輕鬆抱著毛茸茸的身軀,心靈療癒系的靈獸好舒服,現在她是我唯一的救贖。

梅琳不懷好意笑著說:「她們去討論作戰計劃。」

我嘆了一口氣,好累~真想早點休息!

而且,腳上有點癢,還帶著微微剌痛,仔細一看,有個已經癒合的不明顯小傷疤。

咦——什麼時候受的傷?

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真是無盡的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