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天開始,席巴的心情就不太好。
席拉自然有察覺到這一點,畢竟從黑街回到宅邸之後,圍繞在哥哥身上的氣氛特別凝重。
好幾次他想開口問,關於席巴在離開店鋪前對安娜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不清楚安娜怎麼突然就懷孕了,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哥哥怎麼會發現這事,而自己卻一無所知。
不過安娜懷孕,本應該是一件好事。可如今席巴卻不怎麼高興,反而像是安娜做錯了什麼事似的,席拉為此糾結得頭都疼了一個晚上。
無視桌上豐盛的早餐,席拉緊盯著正在啃咬蘋果,表情一如往常的席巴。
席巴身上的壓迫感消失了,這都歸功於席拉那經得起一整夜覆雨翻雲的強壯身體。就算如此,心情恢復後的哥哥卻還是沒有提起安娜的事情。
“席拉,你不吃嗎?”席巴拗不過那即熾熱又執著的視線,只好作出回應,放下被啃咬一半的蘋果說道:“有什麼不妨直接問我?”
席拉一向來有話直說,不喜歡拐彎抹角或是婆婆媽媽。但這一次他卻念在哥哥的情緒上而止步,深怕會造成哥哥的困擾。
不過既然哥哥都主動開口了,他也好放下顧慮,毫不客氣地展開對話。
席拉隨手拿起一片麵包就咬下一大口,含糊不清地問道:“你對安娜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席拉皺眉,顯然不滿意席巴如此敷衍的回應。他要的是哥哥可以直接把他想知道的說出來,而不是來玩文字遊戲。
壞心眼地勾了勾手指,他讓哥哥手中玻璃杯里的柳橙汁猛然就灑出來,迅速擴散的污漬轉眼就弄髒席巴一身的白襯衫。
“字面上的意思是什麼?你怎麼知道安娜懷孕?什麼時候的事情?”席拉加重語氣,連珠炮似的質問。
席巴脫下被柳橙汁浸濕的襯衫,光著上半身若無其事地繼續吃早餐。
“安娜受重傷那次,我察覺到她體內有些變化。”
在安娜執行任務,遇到拉爾斯被伊扎克帶走,隨後被襲擊并帶著重傷歸來的那次。
席巴在替安娜治療傷口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到安娜體內出現了某種變化,尤其是腹部。
當時的他沒有急著下定論,打算看日後安娜會不會向他坦白。
可是安娜沒有。直到席巴在前往魔界文獻庫的前一個晚上,他為安娜傳輸魔力時才更加確定,安娜是真的懷孕了。
安娜懷孕並不是壞事,但問題就在於她肚子里的,並不是與他任何一個使魔交媾出來應該有的氣息。
“所以,你是在不滿意安娜隱瞞你懷孕的事情嗎?”席拉又再問,對於安娜懷孕這件事毫無察覺的他而言,是一件很震驚的消息。
即便他是這麼問的,但席拉相信席巴絕對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而小題大做。
照以往的經歷來說,最出色的母蛇什麼時候懷孕,席巴都不會過問。只要那隻母蛇盡了本身的職責,產下更多的使魔,席巴便很滿意了。
“我懷疑安娜在外和其他種族交媾。”
“……不可能吧?”
除了席巴的使魔之外,安娜還可以到哪裡去找尋其他對象?
難道說,安娜在外執行任務的時候,發生了一些意外?
是被強迫的,還是安娜自願的?
以席拉對安娜的了解,她一直都很排斥和雄性交媾這事,所以絕對不會是安娜自願的。如果說是被強迫的,應該更不可能。安娜絕對有反抗的能力,除非強迫安娜的對象能力在她之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過……
腦袋裡忽然就閃過安娜那張前所未有的一個表情,席拉這時就想起了一件事。
席拉想起那個晚上,他纏著安娜陪他一起熬夜看恐怖片時,無意間詢問安娜是否有喜歡的對象。而那時候,安娜那張臉緋紅得席拉都看呆了,甚至還慌張地逃走。
最後席拉還把熟睡的席巴叫醒,就為了告訴席巴關於安娜有心上人的事情。
會不會是和那個喜歡的對象好上了?
突然就沉默的弟弟臉上神情有些奇怪,席巴安靜地凝視著,不發一言。
直到席拉抬眼,冷不防對上哥哥犀利的視線,心中吃了一驚。
“是不是換你對我坦白些什麼事情?”
席拉從未見過哥哥對自己這樣笑,那仿佛完全把自己里外都看得徹底,任何小動作都逃不過對方似劍的目光…席拉明白現在的立場倒轉了。
上一刻席拉還站在質問哥哥的位置,如今卻因為他不慎表露出來的表情,外加上雙生子那與生俱來的心靈感應,想必席巴已經知道自己在隱瞞一些事情了。
“不如,我們現在就去見安娜問個清楚?”席拉露出討好的笑,想要爭取自己那一點點面子,明明剛才自己還高高在上的,這怎麼一跌就跌到谷底去?
席巴失笑,突然就沒辦法與弟弟較真了,同時也不追問席拉在想的事情。
早餐結束,兩兄弟準備就緒,打開連接黑街店鋪的結界之門的時候,就馬上看見站在他們面前的安娜。
席拉大步跨過結界之門來到安娜面前,同時也瞧見在一旁坐著的拉爾斯,正一臉擔憂。
“安娜她…從昨夜開始就一直站在那裡。不管我如何勸,她還是一動也不動的。”
見到兩兄弟終於來了,拉爾斯迫切的說著,臉色非常憔悴。
一直在二樓休養的拉爾斯,昨夜在房裡醒後看不見安娜,就試著一步步走下來尋找那嬌小的身影,結果就看見安娜愣愣地站在原地。上前問她怎麼了,卻只得到兩兄弟和郗正薰從魔界回來的消息。
拉爾斯一開始還以為安娜只是無所事事,站在那裡也許在想些什麼,所以也坐在一邊陪著安娜。豈不料安娜就這樣站了一個小時,覺得事情不對勁的拉爾斯不停追問安娜,想要知道在他熟睡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始終,安娜隻字不提,傻站了一整晚。
而拉爾斯,也一整晚沒合眼。
安娜沒有理會席拉,見到席巴也一同過來後,卻是越過席拉走到自己主人面前。
她站在那裡一整個晚上,為的不是別的,而是對自己的一種懲罰方式。
“安娜,我曾問過你的那句話,你還記得嗎?”席巴居高臨下注視著眼下瘦小的安娜,表情冷得堪比一座冰山。
安娜點頭,沒想逃避地直接直視席巴的雙眼。她就是如此,不管何時何刻,總有那個膽量如此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主人看,這也是席巴很鐘意的一點。
“安娜不曾背叛您。”安娜的語氣堅定,猶如她此刻的眼神一樣。
由此至終,她腦海里從來都不曾出現背叛的念頭。一日為主則終生為主,除了席巴,她不想待在其他人的身邊做事。
對視了一會,安娜和平時執行任務歸來一樣,把路上所有遇見的事情仔細地報告給席巴知道。
如今的她,要坦白前些日子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在席巴大人讓我到魔界尋找織夢石的那次,我遇見了阿萊德。當時,慌張離開任務地點的我在經過貧民窟打算回來人間時,我意外撞倒阿萊德,他從屋頂上摔下去,骨折了。我原本想這樣放著不管,可最後我卻擅自在魔界逗留多一天,大致照顧他後才離開。”
安娜說到這裡便稍作暫停,她看了看席巴的表情,發現主人臉上沒什麼異樣之後又繼續。可就在這個時候,她瞄到了臉色極度不好的席拉。安娜為席拉露出那樣的神色而感到疑惑,這時又繼續說。
“阿萊德是低階魔族,外形與我差不多大小,不過卻已成年。有好幾次在魔界執行任務,我都會特地去貧民窟,然後……”
然後當感情到了一定的階段,再加上兩個都是已成年的魔族與使魔,發情期一旦上來就沒辦法停止了。
安娜不理解當時心裡的衝動,不斷促使她每次都要特地繞路去貧民窟的慾望。她與阿萊德從原本的簡單問候,漸漸進展成可以聊些更深入的話題的關係。不知不覺,直到安娜腦海里不斷浮現阿萊德的笑臉,她明白自己早就變得不對勁了。
大致上了解一切的席巴依舊沉默不語,單憑這些話,還不能肯定安娜背叛他與否。席巴顧慮的是安娜在外遇到了安古依斯的成員,然後被對方利用後,進而接近他們兩兄弟。
另外一方面,那個叫做阿萊德的是低階魔族,和安娜交媾之後是否會生下同樣是蛇的使魔,那還是個未知數。這就是為什麼,席巴都堅持自己的母蛇必須和那些飼養的使魔繁衍後代,為的就是確保基因的傳承。
再說,對於是使魔的安娜而言,感情這要不得的東西,是什麼時候在她心裡開始滋長的?
“那叫阿萊德的,真是不知好歹。”席拉說得咬牙切齒,臉上漸漸被憤怒所覆蓋。
安娜對席拉而言,就像是一個妹妹。雖然她是使魔,是需要為主人賣命的存在,更不需要擁有任何好的待遇…但席拉卻想好好對待安娜,希望讓一直封閉心靈的安娜可以體會到更多感情,接觸到除了執行任務之外其他的新事物。
即便他知道安娜一直都很抗拒自己,特別討厭被強迫做一些她不喜歡的事情,但席拉純粹是想讓安娜可以真正活著而已。
就好像,他希望拉爾斯逃離安古依斯後,可以為自己而活。
席拉很清楚自己就是那個罪魁禍首,是他一點一點地教會安娜所謂的感情,而導致安娜就這樣對一個低階魔族傾心。
那叫阿萊德的,膽子未免太大了,都不打聽一下安娜是什麼來歷。憑他這樣的身份竟然就擁有了安娜這樣乖巧的女孩子,席拉怎麼想就是覺得氣憤。
然而這不過是席拉單方面的想法,對席巴而言那是恰恰相反。
席巴認為,弟弟在人間生活太久了,早已沾染不必要的心態,越來越像一個人類。
就因為這一點,席拉已經不把安娜當使魔看待,而安娜經常和席拉在一起,日子久了心境也會隨之改變。
使魔不完全是沒心沒肺,絕對封閉感情的存在。他們只不過是在被創造出來的時候,強迫性被灌輸了這樣的意識,讓他們認清命運早已被安排好。簡單說來,使魔不是鐵石心腸,他們也會有找回自己的‘心’的時候。
原本應該是完美的使魔,但讓安娜出現瑕疵的,是席拉。
安娜見主人遲遲沒開口,頓時向席拉看去。她今日看著席拉時並沒有一如既往的厭煩神情,反而是不知所措,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樣。
店鋪內的空氣似被抽走般,難受得讓人快窒息。一旁坐著的拉爾斯不敢吱聲,因為這空氣中甚至還凝聚了那肉眼看不見的壓迫感。要是自己萬一說錯話,搞不好身上又會多了幾道疤痕。
“安娜,我允許過你和其他魔族交媾嗎?”席巴質問。
這是安娜第一次見到自家主人的碧藍色豎瞳,即使隔著一層鏡片,卻是如此的美麗,同時也帶著刺骨的冰冷。
“沒有。”安娜回答,不知覺握緊了拳頭,似在壓抑著身體那不受控的顫抖。
席拉覺得哥哥此時的話語十分不對勁,同時也有不好的預感。直覺告訴他,哥哥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管是什麼都好,絕對不會對安娜有利!
當席拉想要站起來勸阻席巴時,驚訝地發現哥哥不知何時就對他身體動了手腳,如今的他完全動憚不得!
不…不光是身體,就連嘴巴也無法張開!
席巴是認真的。他接下來要對安娜做的事情,不容許有誰來阻礙。
“既然沒經過我的允許,你應該清楚要怎麼處理?”
跟隨有如生父一般的主人有好些年,怎麼會不清楚主人那句簡單的話里包含的意義?
安娜那雙大眼里所看見的,盡是席巴眼裡殘酷的藍。
身為使魔,她一向來別無所求,只求可以一直侍奉席巴左右。因為席巴賜給她生命,讓她有機會看見這個世界、可以到天涯海角甚至世界每個角落探索、與此同時也讓她為了能得到主人的一句讚賞而心甘情願賣命做事。
這所有一切,是她活著的意義。直到最後,她遇見了阿萊德,體會到人類稱為‘愛’的東西。
不對,最後一個,那不應該存在。
就在這個時候,席拉眼睜睜看著安娜有所行動,自己卻破解不了哥哥束縛。
安娜細小的手掌擱置在她還沒凸起的腹部,輕撫著血肉裡逐漸成形的結晶。她閉上眼,感受著她已體會過,還有即將要體會的所有的第一次,回想著傾心的對象臉上一直有不少有趣的表情,尤其是當對方側耳貼在自己腹部聆聽時的那個笑容……
當她睜開雙眼之時,便是她下定決心的時刻。
安娜將所有把內心灌滿的感情,化為手掌心里的黑色,接著緩緩將黑暗埋入那依舊如此溫暖的地方。最後流淌而下的,那艷麗的液體為她的雙腿染上了一種叫做‘忠心’的顏色。
那被稱為回憶的東西,在安娜眼前裂開并碎成很多片。接著,取而代之的是眼前出現的黑色影子,向她靠近,然後支撐了即將倒地的她。
在安娜完全閉眼之前,她看見了席拉猛然起身,兇狠地拉扯主人的衣領。她很想起身去阻止席拉,但不知道為什麼,黑暗突然就襲來。
目睹這一切的拉爾斯已無法言語,下一秒卻見到席拉忽然就拽著席巴的衣領大聲吼叫著。但拉爾斯實在愛莫能助,兩兄弟的衝突,這完全不是他可以應付的局面啊!
“你為什麼要讓安娜那樣做!”席拉用力扯著席巴的衣服,同時也是這輩子第一次對哥哥嘶吼,幾乎是將他心中全部的憤怒全化為這一連串的咆哮中:“她到底哪裡做錯了?就因為不是和你養的那些蛇,所以錯了嗎?!”
對於弟弟從不曾有過的舉動,席巴心裡稍微有些吃驚,但他臉上還是那永不變的冷靜。
為了一個使魔的下場而對自己唯一的哥哥大喊?
席巴在意的不是這一點,而是席拉到底是什麼時候對周遭的事情傾注了濃烈的感情?
要是懂適可而止還沒問題,但就是陷得太深,連席拉都沒發現到自己已經走不出來了。
“我一直都告訴你,別像人類一樣擁有過多的感情,那些都是沒必要的。”席巴用力握住席拉的手腕,試圖讓他放手:“越是有感情,被背叛的那天就越痛苦。我這都是在保護你,你為什麼不明白?”
“保護我和安娜那件事,兩者間一點關係也沒有,不明白的是你!”過於激動的席拉,連豎瞳也一併出現,若要在繼續下去,鱗片也有可能會浮出皮膚。
席拉不明白哥哥怎麼會以安娜的犧牲來當做保護他的牽強理由,這兩件事完全不能相互并論。席拉認為哥哥可以通過別的方式來保護他,沒必那樣對待安娜,因為這對安娜來說實在太殘忍。
“剩下的兩個安古依斯後補就快來了,你我不知道他們會以什麼方式接近我們。萬一他們派了手下通過安娜來接近我們呢?”面對在崩潰邊緣徘徊的弟弟,席巴依然心平氣和,不緩不慢地解釋。
要說他多慮也罷,說他狠心也就這樣。但要是可以保護到弟弟,再過分的事情他也可以做出來。況且,安娜確實是未經過他的允許,擅自在外和其他種族交媾。就以安娜這點來說,她已經違抗了席巴最初的命令。
“所以因為那該死的安古依斯,你就讓安娜那樣做了!你看見她臉上的表情嗎?她那張對肚子里的生命還依然懵懂,卻要親手殺掉孩子的複雜表情!”
席巴不只是讓安娜親自殺死自己孩子,還用魔力限制席拉的行動,阻止弟弟妨礙他的計劃。席巴早就料到席拉肯定會反對自己的做法,神不知鬼不覺之下束縛住席拉,當席拉可以活動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這都是為了保護你。”
“讓安娜犧牲就為了保護我,那麼我寧可不要!”
這句話,像是一個觸發點,徹底讓席巴理智瞬間斷了線。
原本緊握席拉手腕的力度轉而變成緊掐,接著席巴強行拉開席拉的雙手,再用力把對方推到在地,跨坐在席拉身上,完全將他壓制。
“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席巴俯身,在席拉耳邊說著:“而接下來,安古依斯最後一位來到時我們就會分開。那時候不知道是誰失去誰……你明白我不想分開的心情嗎?我一直在保護你,然而你似乎一點都不了解我的用意。”
心中心怒氣尚未消失,但不知為何突然就冷靜了,席拉欲言又止,不曉得要說些什麼的他只好緊緊抱住席巴。
“對不起。”
千言萬語,再多的情緒,全都化成了三個字。
也許哥哥說得對,越是擁有感情,就會越麻煩。剛才的激動,讓他完全忘了要考慮到安古依斯的事情。
因安娜而起的衝突,在席拉的道歉之後很快就結束。席巴沒辦法生弟弟的氣,更不會繼續責怪他。
見情況穩定後,拉爾斯扶著桌子緩緩地走到兩兄弟身邊,臉上擔憂的表情就像是他在經歷這些事情一樣。
“你們,還好嗎?”拉爾斯語氣戰戰兢兢的,輕聲關心著在地上纏著的雙生子。
先起身的是席巴,再把席拉扶起,他們兩個紛紛看向左眼依然包扎得嚴實的拉爾斯。
席拉沒有回答拉爾斯,而是看向席巴提出了要求。
“我等等想去看安娜。”
不再被憤怒支配之後,席拉的腦袋也清晰很多。他明白哥哥對這些事的考量,安娜認識的那個阿萊德是來歷不明的低階魔族,也有可能是安古依斯安排來接近安娜的。只要對方一旦取得安娜的信任,就可以進一步來到兩兄弟身邊。
席拉也很清楚,讓安娜落得這樣的下場的,絕大因素都來自於他。是他讓安娜變得不再是一個只會工作的使魔,他對安娜所做的一切,正促使安娜曉得如何用‘心’去看這世界。
“別拖太久,明早我們就得出發去南方。”席巴沒打算阻止,畢竟經過剛才的小衝突後,他相信席拉早已有分寸。
席拉應了一聲,接著向拉爾斯走去,直接就扶著拉爾斯。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拉爾斯完全怔住了。
“今日安娜休息,就讓我來照顧你吧!”
仿佛沒有發生過什麼爭執,席拉的態度轉變很快,帶著疑惑的拉爾斯走上了二樓。
席巴看著他們兩個的背影離開後,便坐下來扶著額頭。
大概是最近太多事情了,他老是犯頭疼。那好似有東西在頭殼內敲打的痛楚一旦襲來,他便會感到全身無力。
基於明天就得到南方一趟,席巴也只是休息了一會,就硬著頭皮去為明天做好準備。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