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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第24章:極寒之地

真夜≪双生≫  - 发布于2017-11-22 12:23:32am

耽美·百合


為出發至南方而做好準備后,席巴安排了幾個經常和安娜一起執行任務,備受安娜信任的使魔在店鋪內。一方面是為了確保店鋪的安全;而另一方面則是照料行動依然不方便的拉爾斯。

由於近期內沒有什麼重要委託,席巴認為這是去一趟南方的好機會,便讓店鋪暫時關閉幾天。席巴把一切行程都策劃好,當他們從南方回來的幾天后,就必須出席黑田雨絲的婚禮,可說是非常充實。

這一次,席巴同樣打開了通往魔界的結界之門。門開在上一回他們離開的地方,也就是魔界中央,偏離文獻庫有好一段距離的城市。

兩兄弟到了魔界中央,依然得使用那黑色的馬車代步,用上好幾天的時間才能到達目的地。

結界之門雖然方便,當它也不是十全十美。有可或不可到達的地方。這全都取決於打開通道的那位是否有辦法能正確的掌握地點的準確位置,再將這裡與那裡相連,完全是考驗開門者的魔力與經驗。

這次的目的地,位於魔界的另一端,被稱之為極寒之地的南方。兩兄弟不曾去過那裡,也辦法掌握該地點的位置,只好採取較慢的方式前行。

上馬車之前,席巴將裝滿索爾幣的袋子給了管理馬車的飼養者,表示會包下一台馬車,要對方給他最好的也去過南方的馬。飼養者見這來了有錢魔族,馬上牽來四匹黑馬,馬匹還拉著比平常還要大許多的馬車。

就在飼養者還想說席巴付的索爾幣實在太多,已經可以包下好幾輛馬車的價錢時,卻見那富有的客人已上馬車離開了。

馬車內的空間是寬敞不少,兩個大男人進去后也不顯得窄小,而且靠墊確實是挺舒服的。席拉上馬車後,立刻把席巴的大腿當枕頭,直接躺上去。但就算馬車再寬,也不可能大到可以容納一個大男人橫躺的寬度,席拉還是得把雙腳稍微彎著。

“我昨晚去巢穴看安娜的時候,她已經恢復意識了。”席拉閉眼說道。

巢穴,是席巴為使魔們建造的一個空間,也可以算是使魔們的住處。巢穴原本的地方是在宅邸的地下室,但隨著使魔的數量日漸增加,席巴也只好創造了另一個更大的空間給使魔。

席巴沒有說話,輕撫著席拉的頭髮,就像在哄個嬰兒入睡一樣。

“該說是哥哥把使魔們訓練得好呢,還是安娜已經決定要封閉了自己,我也不清楚。但她對我說,等她身體好了之後,就會與其他使魔交媾,絕對不會再做出任何讓你失望的事情。”

席拉昨晚仿佛看見了,當初第一次見面時的安娜。那時候的安娜,沒有七情六慾,有的只是一昧的遵從,名副其實只為主人賣命而生的使魔。

安娜也只對席拉說了唯一一句話,接下來她也許是扼殺了心裡還殘留的那一點點感情,接著沉默著再也不看席拉。

對安娜來說,那是她應得的懲罰,席巴沒有把安娜處理掉算是一種仁慈了。在反省的不只是安娜,席拉也整夜沒合眼。思考了很多的他終究還是為安娜的事情而生氣,但也只能放在心裡不再提起,想著久了或許就會忘了。

“哥哥你說,懷上喜歡的人的孩子,會是怎樣的心情?”抓住了那隻在他長髮里摸索的手,席拉將那溫暖的手放到嘴邊親吻,索性就這樣握著不放。

席巴依舊不語,換另外一隻手繼續安撫心情低落的弟弟。

直到腿上的弟弟隨後睡著,馬車內就只聽見外面傳來的馬蹄聲。

朝南的馬車在路途中一共停下了三次,而那三次兩兄弟都會找個地方正式休息,吃些東西或是清洗自己。這一共花了將近魔界的四天,人間相信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又幾天。

越是接近南方,越是可以感覺到氣候明顯的變化。席巴為他們準備了可禦寒的衣物,對於第一次去南方的他們而言,難免會對當地的氣溫有所不適應。

四匹黑馬完全不受天氣的影響,依然以正常的速度前進。席巴讓黑馬帶他們到南方的大城市,也就是南方的中心——巴勒吉塔斯。

前一晚,席巴又特地對南方做些功課,加深對它的了解。

巴勒吉塔斯,是厄客德娜當年統領南方時長期逗留的地方,也有另一種說法就是王城。但由於厄客德娜四處在南方奔波,沒有確定居留的位置,所以她沒有為自己建設一座城堡或是大宅邸的建築物來明確表明自己的地位。

厄客德娜的統治方式與眾不同,她雖稱霸南方,卻沒有利用至高的權利來建立屬於自己的王國。身為南方這片土地的領主,非但沒建立新王朝,也沒定下任何王法,更不存在所謂的貴族與奴隸身份的分配,一切就如她還沒來南方之前一樣運作。雖說如此,厄客德娜並不是就這樣撒手放著自己的領土不管。只要是在她管轄下的地區,都必須聽令與她。

在厄客德娜之下,有好幾個她信任的心腹幫她管理其他地區。除此之外,她還有一個時常伴她到處闖的副領主,是南方當時有著一定地位的魔族。

兩兄弟下了馬車,一股逼人寒氣襲來,冷得席拉直哆嗦,立刻雙手環抱自己身體不停摩擦手臂取暖。席巴則讓黑馬回到它們原本的地方,因為接下來要回到人間只需要結界之門就好。

天寒地凍,視野內是一望無際的雪白,極寒之地果然名不虛傳。不管是地面也好,還是建築物,全都被一層厚厚的雪給覆蓋。無時無刻吹來的寒風冷得穿透了骨頭,似乎多待一陣子都會使血液凝固,動作也逐漸變得僵硬。每一次呼吸,吸入的寒氣讓喉嚨乾澀得刺痛。

上好的禦寒衣起不到任何作用,席拉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凍在原地看著若無其事的席巴解決好黑馬之後走過來。

“怎麼不利用魔力取暖?”席巴見席拉不停顫抖的蒼白嘴唇,馬上捧起弟弟的臉頰,傳輸了火的魔力為他取暖。

“……我一下車就冷得忘了。”從臉上傳來的暖流讓席拉倍感舒服,當他也打算利用魔力禦寒時,卻發現哥哥已經把魔力傳輸至他全身,瞬間就熱了起來。

席巴聽後哭笑不得,本身就擁有火的魔力,席拉怎麼會忘記這點,還被南方的天氣折磨了一陣子。

“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休息后再逛?”席巴提議,開口說話時還帶著白煙。

“好。”席拉點頭,剛才那冷意讓他忽然就餓了,恨不得可以立刻吃上一頓飯。

巴勒吉塔斯如今的繁榮和魔界中央不相上下,實在無法想象這熱鬧的城市在未開發前到底是個什麼樣子。街道上來往的都是不同的族群,每個都穿著毛絨絨的禦寒衣,環境看起來甚是和平。

席巴按照席拉的意,來到南方尋找有關厄客德娜的信息,但其實他心底一點頭緒也沒有。在這片土地上到底要怎麼尋找到關於那位千年前,統領南方的領主的事情?就連她被逐出家族后是否回到南方這事情,一點可靠的消息也沒有。

難道要隨便找個誰直接問嗎?

這裡可不像魔界中央那樣,有七大貴族在掌管。在管轄地區內要見那掌權的對象,自然就知道得往哪裡去。可是南方就不一樣了,如今是誰在掌管這片土地,不管是什麼書籍一概沒有記載。

席巴這還在煩惱著要從哪裡下手,那邊卻被席拉拉進了一家酒館。

一進高朋滿座的酒館,便被裡面散發的暖氣給包圍。席拉好不容易找到了角落的位置,坐下之後便有個灰色皮膚的女人向他們走來。

“兩位外地來的吧?”灰色皮膚的女人有一雙綠色的豎瞳,傲人的胸前只裹了一條布料,絲毫不見冷,“要不嘗嘗我們的招牌?”

席拉聽見招牌兩字,兩眼立刻發亮,“你們的招牌是什麼?”

“我們這的招牌是特地為外來的客人而準備的。保暖之外還可以果腹,同時也是自家釀的酒,質量絕對有保證。”女人極力推薦他們家的釀酒,說話時還帶著南方獨有的腔調。

“好,就要你們家招牌。兩份。”席拉覺得有趣,到底是怎樣的酒除了可以暖身之外,喝了還可以飽的,馬上就給自己和席巴各點了一份。

“兩位稍等,馬上來!”女人笑得嫵媚,離開前不忘對席拉拋媚眼。

他們沒等多久,那個女人再次回來,端上了兩瓶裝滿了紅褐色液體的瓶子。

“這酒的名叫做‘沃緹’。取自南方古老的話語,意思是上癮。”女人介紹完自己招牌后,沒打算繼續深聊,不想打擾客人喝酒的她笑著離開。

席拉迫不及待將那顏色鮮艷的酒倒入杯子,奪目的液體倒出時散發著濃郁的酒香,對有飲酒習慣的對象來說,那絕對是充滿無限誘惑的醇厚香氣。席拉喝了一口,瞬間在口中化開的味道刺激著味蕾,酒在滋潤著那乾澀的喉嚨時更是帶了一股無法形容的辛辣,嗆得席拉皺緊眉頭。

酒進入腸胃后,頓時一股暖意在腹間流動。而殘留在舌尖上的餘香,實在是回味無窮,接著又是一杯灌下。

席拉不像哥哥一樣屬於偏向喝酒的類型,他難得會喜歡上才第一次喝的酒,這應該算是一見鐘情吧?雖然很嗆口,但沃緹給感官帶來的刺激是另一種享受,確實是會上癮的酒。

他們喝得正盡興時,遠處走來了一個男人,還特地拉著一張椅子過來坐在兩兄弟對面。

“我們又見面了!”

一位長相俊朗,手上同樣握著一瓶沃緹的男人對他們打招呼。

席巴思索了一會,便想起了這個男人。這一直沒機會詢問姓名的男人,他們見過兩次:一次是路西法的拍賣會上;另外一次則是在精靈國尋找黑市的時候。

“巧遇了三次,卻還沒知道你的名字。”席巴知道這男人是個商人,除此之外就一無所知,但出自于禮貌,席巴先自我介紹了,“我叫席巴。這位是我弟弟,席拉。”

男人喝了一口沃緹,也介紹自己,“叫我澤維爾就好。”

席拉打量澤維爾,發現這見過兩次的男人長相不錯,笑時特別有魅力,身上帶著神秘感,同時也散發著難以形容的危險氣息。

“你這次來南方,也是為了黑市?”席巴隨口一問,對於拍賣會之後碰巧見了兩次,他對澤維爾還是有些防範的,只能表現得像是來南方觀光的。

“我來這裡是因為一樁買賣,並不是為了黑市。”澤維爾這時候歎了口氣,接著說,“南方這裡可沒什麼黑市,當地的管理太嚴了。”說完,他攤攤手表示很可惜。

席巴見他們的對話可以再繼續延伸,就嘗試製造更多話題,“我聽說南方這裡一直都沒有確實的管理層,這情況好像持續了好幾百年。”

“不不不,這你就錯了。南方這麼大的地方,其實是有一股勢力在管理的,只是這幫傢伙都暗中行動,從來不露面。”澤維爾這時候掏出一包煙遞向兩兄弟,見他們都搖頭拒絕後,就自個兒抽起煙來。

“類似於暗勢力的組織?”席拉也開始好奇,比起去什麼文獻庫找資料,找到正確的對象詢問似乎更有效率。

澤維爾吐口煙又喝了一口酒,“那倒不是。據說這股勢力從以前開始就一直存在,他們都保持低調地管理南方。但只要有什麼嚴重的事態,他們就會出現。”

“這勢力沒有名字嗎?或是更具體一點的,比如他們首領的名字。”席拉聽澤維爾的敘述,總感覺管理南方的勢力就像人類稱之為‘英雄’的正義的化身,只有在需要伸張正義之時才會出現。

“這嘛……”澤維爾面露難色,連續灌了好幾口的酒讓自己努力回想。

席巴見對方想了好一會,卻一點印象也記不起,還想告訴他就這樣算了。豈不知在這時候,澤維爾一手拍向桌面,表情豁然開朗。

“凱伊德。”澤維爾又灌了幾口酒,“當地居民都稱那勢力為凱伊德。”

“這名字背後有什麼含義嗎?”席巴繼續問。

“至於含義…我是真的沒記住。”澤維爾尷尬地撓頭,對於凱伊德的認知他也了解到這點程度,而這全都是聽來的。

話題突然就中斷了,三個男人喝著酒閒聊著瑣碎事時,澤維爾背後就出現個女人,直接由後面環抱再給澤維爾的臉頰烙上一個吻。

“我一起床就不見你,原來是跑到這里喝酒。”

兩兄弟見那女人身姿曼妙,任何一個動作都顯得如此婀娜多姿,妖媚無比。

澤維爾摟過女人的細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動作甚是親暱,“見你睡得沉,實在不捨得打斷你美夢啊!”對那女人一番甜言蜜語后,澤維爾又轉向了兩兄弟,“她叫莎,是巴勒吉塔斯有名的女商人。”

席巴淺笑點頭,至於席拉則是意味深長地笑著,當著澤維爾的面直接打量莎。

莎倒是不介意席拉這樣看著自己,同樣也直勾勾地盯著席拉看,“這兩位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哥真不錯呀!當地可找不著這麼漂亮的男人,是從外地來這裡觀光的嗎?”

不等席拉開口,澤維爾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先是搶先了一步。

“等等,商會那里的聚會是不是要開始了?”澤維爾語氣里透著一絲慌張。

莎一聽,頓時也明白過來。馬上就拉著澤維爾站起來,看似準備離開這裡前往商會的聚會。

在他們離開之前,澤維爾卻問了莎關於他先前沒辦法回答兩兄弟的問題。由於莎從小就在南方長大,對於當地還是有一定程度的認知。

“照我們南方這裡的方言來說,凱伊德的含義就是墮落。”莎不像澤維爾那樣陷入苦思,直接就回答那兩兄弟。

“有什麼方法可以見一見凱伊德嗎?”席拉問道。

“曾經也有好一些外地的魔族為了凱伊德而前來南方,但每個都失望而歸。勸你們還是別浪費時間,除非是南方遭到外來勢力的侵略,要不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他們。”

由於趕時間,莎丟下這句話后,隨便道個別就與澤維爾離開了酒館。

目送那對男女離開,席巴若有所思地盯著澤維爾的位置沉思。

“這個男人相信不是什麼乏乏之輩,很有可能是魔女預言里提到的那個邂逅了好幾次的男人。”

對於夢之魔女預言里所提到的每個細節,席巴可是記得很清楚。要是說在精靈國遇見了澤維爾,那還可以說是巧合。但這來到了偏遠的南方也遇上了,席巴難免會開始起疑。

“那女人也不簡單。”席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莎身上,直覺告訴他,莎並非只是女商人那麼單純的身份。

“你看上那女人了?”

“那怎麼可能!”席拉沒好氣地瞪了席巴一眼,“這種女人看著就討厭。”

在酒館逗留了半天時間,兩兄弟才開始以澤維爾提供的線索開始在這城市摸索,試著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在席巴的行程內,他們在南方只能待上七天,那之後就必須回到人間準備另外一件事。

一開始以為巴勒吉塔斯這大城市里肯定可以尋找到與凱伊德見上一面的方法,但兩天過去了,那一無所獲的結果讓席巴不得不離開這裡,前往南方其他地區繼續尋找。

七天只剩下最後兩天,一丁點有用的信息也沒有,席巴開始質疑他們是不是早已偏離了來到南方的最初目的。

凱伊德是否與厄客德娜以前統領南方時的勢力有關係,這兩者之間似乎漸漸的沒有任何關聯性了。厄客德娜也許真的死了,她過往的一切在她死後全都瓦解,目前凱伊德或許是由其他魔族組成,繼而統領南方。

再來,越發挫折的席巴想著,就算見到了任何一個地區的凱伊德勢力又如何?難道直接說他們兩個就是厄客德娜的後裔嗎?更可笑的是,他們是不是厄客德娜的後裔,那還是處於一種非常曖昧的情況。

是不是一開始就不該執著厄客德娜的事情?

地獄之主的那番話,似有擾亂他們兩兄弟的動機。雖然席巴不清楚那女人的目的何在,就目前陷入的瓶頸而言,地獄之主算是成功把他們耍的團團轉了。

席巴欲放棄,席拉卻說不上什麼。他明白現在的處境,但對於他們兩兄弟異於安古依斯其他後裔的外貌,還有各種原因來說,席拉很希望可以找到關於他們母親的身世。

就如莎在酒館所說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凱伊德。

最後一天,席巴一直回想著莎的那句話。他心裡滿是挫折感,卻還不至於要完全放棄。席巴很肯定的是,他們目前掌握的不多,才會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四處尋找著不重要的信息。

“哥哥,先回去吧?”席拉趴在席巴身上,語氣里盡是慵懶,“我們下次再來。”

等他們再一次掌握得更多時再過來,越是著急就越沒辦法把事情做好。就算這一次來南方沒找到厄客德娜的下落,但至少也從澤維爾那裡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席巴緊抱著懷裡的弟弟,疲憊地應了一聲。

“再睡一會,等等就回去。”席巴說,頭不知為何在隱隱作痛。

席拉磨蹭了一會,便和席巴一同睡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