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张启山发现了一丝微光,是一点蓝色的光亮。在黑暗中毫无方向感的他,本能地朝那光亮走去,等他距离光源十步远时才发现那光竟形成了一个人形,他还能清楚看到那人的面孔,就是刚刚出现在崔略商房里的怪人。与此同时,他也想起了,怪人和墓室中最后袭向自己的诡异人面是同一张面孔!
“你……”张启山刚想质问这人,脑海里却闪过了一个名字。“殷沙华?”
“嗯?你记得我?”
张启山没有回答,但他心里有数。他确实记得这个人叫殷沙华,而且有一股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于他无害。除此之外的,他便没有一丝印象了。可是……他并不记得在此之前自己见过这个人……
“是不是在想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张启山依旧沉默,和追命打量怪人时一般,警惕地打量起殷沙华。对方现在一身蓝光,看不出衣着本来的颜色,唯一和之前一样的就是那头随意地系起的长发和似笑非笑的表情。
张启山本来想着自己是不是碰上什么千年难得一见的粽子,可是,眼前这位看起来更像一般人口中的鬼。
思来想去都没个结果,张启山直截了当道:“我不记得我见过你。”
殷沙华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支棍子,将棍子立在地面上,姿态慵懒地倚着,道:“对的,你这辈子是第一次见我。”
“你是鬼?”张启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他不相信鬼神,但是要真见到了,他也没什么好拒绝接受的。
“不算,不过你可以这么理解。”
张启山想了想殷沙华说的话,问道:“我上辈子见过你?崔略商、言亦冬、殷沙华,这都是上辈子的事?”
“哦?那么……”殷沙华突然原地消失只剩下一根棍子,但是下一秒就又出现在张启山两步远的地方,笑道:“还有更上辈子的事,你记得吗?”
“……”张启山沉默了一会儿,说:“丁隐。沈柏刚。”
殷沙华终于收起高深莫测的样子,皱眉问道:“你都想起来了?”
“没有,只记得一些片段罢了。”
七年前,他就大概猜出来自己那些恍若真实的梦境是怎么回事,只不过这有些太离奇,而且自从当上九门之首后,这些梦境就没再出现过,他也没再放心上。只是最近这些梦境又回来了,而且换了一个身份,再综合殷沙华的话语,他大概也理出了头绪了。如果他没记错,虽然齐桓没跟他说过,但似乎也遇到同样状况。
张启山看了眼殷沙华,道:“这是怎么回事?”
殷沙华没有答话,沉思了一会儿,便抬头直直地盯着张启山的眼睛。好一会儿后,张启山都有点莫名其妙时,他才收回眼神,恢复那吊儿郎当的模样,说:“你怎么都记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张启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有些窘迫,却很快恢复镇定,道:“我能选择吗?所以那些事情是真的,那我和齐桓……”
“是的,三世情缘……不对,是情劫。”
“两个男人?情劫?”
张启山一脸怀疑,殷沙华却不慌不忙,道:“呵。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说,你再不醒,你那小算命可得急死了。”
“……”张启山咬了咬牙,道:“小算命不是你叫的。”
“哟,真霸道啊!刚刚是谁质疑我说的情劫的事儿呢!”
张启山不理会殷沙华的揶揄,把话题转了回来,问道:“我要怎么做才能醒过来?”
殷沙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张启山,收起笑容,一脸感慨,说:“只要有所牵挂,你还怕你会醒不过来吗?”
说罢,殷沙华瞬间就消失不见,张启山又回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但是,这一回,黑暗中他听见了一把熟悉的声音——
“佛爷……佛爷……”
——牵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