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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蓝”式革命 - 064.彷徨

一和≪数据次元≫  - 发布于2017-12-21 5:28:43pm

奇幻·玄幻


太阳依旧按照自然法则,从东方升起,给漫长的黑夜划上句点,为大地带来全新的光明,唤醒在这地上入眠的人们。

闹钟仿佛有感光的机能,对应太阳的上升而传出了破坏美梦的无情铃声。

铃声是如此喧闹,但未曾是坏事。因着它,黎空才得以结束那充斥着不喜的梦魇。

黎空坐起身,想清醒过来,脑袋却擅自回放梦中的情景。这场梦是如此的含糊、混乱、缭乱。梦中的黎空,找不着方向,看不见去路,走不出迷宫,犹如黎空在昨日所思考的问题,解不开,反而让黎空更迷茫。

黎空呆坐了半个小时,欲放空,可思绪愈发缭乱。

“八强赛前一天还是这幅模样可不行啊。得找人帮忙解决烦恼。”黎空轻揉两侧的太阳穴,简单地舒缓疼痛的头,迷糊地开始了全新的一天。

黎空走下楼梯,眼前竟有一个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的人坐在餐桌前,优雅且有气质地品尝自制的西式早餐。黎空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因着梦境的影响,造成了看见幻觉的后遗症。

“怎么这副表情?我不用去上班是那么惊讶的事吗?”

“原来是现实,我还以为我产生幻觉了。”

“瞧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什么烦恼吗?过来坐下,慢慢说给妈妈听吧!”

母亲恳切地邀请。黎空这时才发现,从过去到现在,母子的聊天时间非常稀少。黎空自身甚至没有太多机会将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和母亲分享。难得的机会,随意地推辞绝对不是他应该做的事。

黎空坐下来,久违地享用母亲为他们所准备地早餐,如流水潺潺地将最近发生的大小事件老实地诉说一番。

包括了最近在追捕罪犯赚钱一事。

“竟然一次又一次地暗地里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母亲轻轻地用拳头敲黎空的头。

“没办法,我要把疯子科学家揪出来,夺回我的智力。为此需要让夕雨变强,我也需要钱到达更远的地方去。”

黎空的眼神充满决心,但里头蕴藏了那么一丁点的怀疑。这逃不过母亲的双眼。

“既然决定了,为什么又迷茫了?是害怕再也见不到我们一家人呢?还是害怕走到那一步之后,你不再是你自己呢?”

母亲一番话道破了黎空所有隐藏的话语,勾起黎空一丝感慨的笑容,不禁在内心感叹:真不愧是老妈,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两个都是,但最让我彷徨的,是时间。”

黎空对数据库进行一系列操作,从中取出了一张如掌心大小的纸。

那是一张透露疯子科学家情报的纸张,名为“情报纸”,通过集齐一千张“纸张碎片”即可兑换。

昨日,黎空享用过豪华大餐后,踏上了边寻找罪犯边击杀怪物的旅程,终于集齐了一千张纸张碎片,成功换取了第一张情报纸。

照理来说,取得相关的情报是一件令黎空开心的事。他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如此。

“这是消耗了两个星期多的时间取得的情报,就只有一个字。”

纸上的字,是“马”字。那是疯子科学家的名字?还是他所在之地的名字?亦或者是毫不相干的字?母亲所想到的疑问,皆是黎空所想过的。母亲瞬间理解黎空彷徨的主要原因,不是因为只有一个字的缘故,而是经历了那么多次出生入死的战役只得到少之又少的情报。

是一个词语,还是一句话,是个谜;多少字的词语、多少字的句子,也是谜;究竟要努力多久,才能组织出完整的情报,更是难以揭开的谜。

黎空倾注的努力如同把盐倒入大海,白费心机。

换作是母亲,也会对此感到彷徨,更别说是亲生儿子。

我应该说什么才好呢?这个疑问擅自占据了母亲脑部大半以上的空间。

望着黎空,母亲顿时觉得黎空和他父亲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正因如此,母亲才不断回顾当初对年轻的父亲说过的话语,希望能道出相似的话语,借此让黎空再度站立起来,拼上全力和现实抗争到底。

话语组织完毕,加上行动更能表达出话语背后的心意。因此,母亲从数据库里取出所有的纸张碎片,打算全数转交给黎空。

“老妈,这是?”

“妈妈除了在背后支援你,能做的事情几乎不太多。”

“你不打算阻止我吗?我很清楚,过去所做的都是白费力气的!即使真的被我收集到全部情报,又能怎样?我连对付初级少将都做不到,要如何去对付终极魔王?最终真的会一场空啊!我的弱小,你最清楚了!”

黎空一口气把想表达的话语说出来,因而有少许喘不过气来。

在母亲看来,黎空想找一个借口让自己放弃,却希望有人能让他坚持走下去,内心处于极度矛盾的状态。

母亲泛起了微笑,只因为黎空终于把内心最深处的话语、过去一直不敢坦白的软弱一面,坦诚地展现在母亲面前。

“你的强大,我也是最清楚。别因为看见自己的弱小,而忘了自己的强大。”

母亲温柔的话语,如暖泉流入黎空的心扉,安抚黎空的心灵,解开了黎空至今纠缠不清的葛藤,一直被阻断的阳光方能到达黎空的双目。

“黎空,你知道吗?邻镇的医院被破坏了。很多病患都转移到真云镇来。在这个紧急时刻,我必须保护医院,不然你们受伤的时候没有地方给予治疗。真的很抱歉,明明想为你尽一份力,却做不到……”

温柔的声音,混杂了一丝沙哑,是哽咽导致的。母亲强忍着泪,不希望黎空因为这眼泪而动摇,停驻不前进。

黎空明瞭,母亲想为他取回智力的念头,甚至比黎空本人的欲望更为强大。

不单只是母亲,连父亲亦是如此,否则父亲并不会从事于雷灾后遗症的研究团队。

“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我在,爸爸在,桑晴在,大龙和宙扬也在。你的身边一定有许多愿意和你一同奋斗的人,所以不要放弃未来,我们会支持你,陪你战斗到最后一刻为止。”

话语触动了开关,众多人的身影投影在黎空脑中的荧幕,包括巴卡立、英季、艺朝、王老师等人。无论是台前或幕后,他们都是曾经协助黎空的人。

黎空曾思考过,丧失智力后,到底还残留什么是值得他们协助,可是得不出答案。

此时此刻,答案是什么,并不比这过程结下的羁绊重要。

黎空轻轻呼气,把累积的不安、彷徨,全数排出体外,眼神恢复以往的坚定,看见的不再是眼前的困难,而是与战友共同超越困难的瞬间。

那奸诈却不失热血的笑容,再度回到黎空脸上。未来的方向,黎空略有眉目。

“看来不比疯子科学家更疯狂,是不行的。”

“拼命是好事,但别忘了三餐定时,准时睡觉和起床。若你得到情报、找到了与疯子科学家抗衡的团队却累坏了,可得不偿失。”

母亲发自内心的担忧,黎空无论何时都不会觉得是多余的。不管多么唠叨,那都是爱他的母亲。

“是的,我会注意的。”黎空竖起拇指。

约定和大龙及宙扬见面的时间,是八时半。时间不算早,黎空清空盘子上的最后一块香肠,准备出发了。

“有什么事或烦恼记得找我们。唯有你解决了这些烦恼,才能更向前迈进。”

这是母亲,在今日给黎空的最后一番叮嘱。

待黎空出发去战斗后,母亲将桑晴给叫醒,久违地享受母女的时间。

*****

和风的风向,是如此地不安定,让立于高空的旗帜产生无规律的摇摆。少年坐在旗杆侧边,感受着凌乱的和风带来的别一番滋味。

“为什么我会叫兰斯洛特手下留情呢?”

风吹起昨日淘汰赛的片段,使孟曏的内心掀起名为彷徨的涟漪。

淘汰赛开始之前,孟曏发现了黎空的存在,无意识地对兰斯洛特说了那番话,至今依旧在思考着为何会如此。

“因为是过去的朋友?不,这不可能,从我决定离开他们的团体那刻开始,已经对这段友谊没有任何眷恋了。还是说,我想陪他玩玩呢?哼,这可能说得通。”

孟曏对自己嗤笑。

他很清楚,自己在找借口。若要完全断绝过去的一切联系,大可以在黎空和宙扬面对退学危机的时候不出手协助。

只要那时不举手,只要那时不改写结界的设定,他们的因缘真的就此结束。

“反正还有利用价值,就暂时不要对付他们吧。”

孟曏只能如此说服自己。

静静地,和风还在吹拂大地,时间依旧悄悄流逝。孟曏感受现实中的一切,却沉浸在思想的大海里头,把从过去到现在为止的计划整理一番,检测进度,以及是否有漏洞,加以修补并改良。

不知不觉间,兰斯洛特已将对手彻底击溃,回到孟曏身旁待机。

败者那俊俏的脸庞被不甘心的情绪所支配,完全称得上是“颜艺”那般的表情。这反应正是孟曏想要看见的。

“马力修,凭着你的力量,是无法打败蓝黎空的。”孟曏刻意挑衅道。

“只是败给你,就说我无法打败蓝黎空?完全是在胡扯!”

“信或不信,是你的决定。如果你认为我只是来这里挑衅你,那你太肤浅了。我是来和你进行交易的。”

力修的眉头稍微动了一下,这是他被孟曏的话语所吸引的最好证据。

“我拥有一支强力军队,足以毁灭一个城镇。只要你愿意按照我的计划去对付蓝黎空的话,这支军队的力量可以借给你。”

这番话,听起来根本就是笑话,力修不自觉地带着嘲讽的意思狂笑一顿。

孟曏泛起了不祥的笑意。

神秘的黑影浮现在孟曏后方。绯红的双目散发极度强烈的气势,宛如在宣告随时能取走现场所有人性命。单凭这压迫感,就能让力修闭嘴,更让他双脚开始发软,脚步不受控制地挪后去。

回过神来,力修发现自己偏离原先的位置数米的距离,才意识到孟曏没有开玩笑。

力修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虽然被看扁的感觉涌上心头,这合作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值得一试。

“欧巴,你不是决定收手了吗?”思灵想要劝阻力修。

“四号,闭嘴!我只是说过暂时停手,并没说要收手。现在报复的最好机会来了,正是将它紧紧抓住的时刻!如果你不要为我做事,大可以离开。”

思灵被力修的话语镇压住,挤不出一句话阻止他。

黑影在风中消逝。异常恐怖的杀气随风散去。孟曏漫步走向力修,伸出手。只要双方同意并握手,这合作马上成立,详细的内容亦会传入力修耳中。

顺利进行的计划平息了孟曏内心的涟漪。既然目标已定,目标以外的思绪全被孟曏排除在外。这样,孟曏便不会受到任何干扰,更不会被动摇。

“这回真的是永别了。”

孟曏的笑容,依旧是那么地哀伤、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黑暗。

计划实行的倒计时,在孟曏内心倒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