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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 监护人

單華≪因果≫  - 发布于2018-02-04 10:02:01pm

其他·同人


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2016年9月24日

莫雨在忙著準備驗屍報告的時候,他聽見有人敲了敲自己辦公室的門。

他抬頭,看見深色西裝打扮的青年推開門走進來。

「莫法醫。」

「祿檢?」莫雨感覺到有些詫異。最近自己並沒有和對方有工作上的來往,這個人怎麼會找上門來?

祿明風一臉正色,或者該說,他根本就沒有不正經的時候,「我最近聽說,你的學弟在查四年前那件案子。」

莫雨愣了一下。

啊啊,肯定是檔案室那個管理員說的!

無關人員進入檔案室是件嚴重的事情。但是他相信辛月的為人,所以才敢為對方再三擔保。可是他和那裡的管理員關係不錯,是那種可以互相請客、一起喝酒聊心事的關係,原本以為對方不會說出去的!畢竟他有一段時間經常窩在檔案室。

莫雨站起身,抓抓頭,眼神亂飄,很明顯的心虛表現,「我是想說如果能夠為受害者討個公道……」

祿明風出聲打斷他的話語。

「我並不反對有人插手調查案件,因為我有時候也會和偵探討論案情,我只是覺得你應該要先和我打聲招呼。上訴期限快到了,我也想盡快查出真相。」祿明風頓了一下,「我要和你的學弟見一面。」

莫雨露出很明顯的錯愕表情,「祿檢你要和辛月見面?」

祿明風點點頭,「如果他真的想要查下去,那勢必會找上可欣,與其讓他突然上門驚擾到可欣,何不與他合作呢?」

莫雨一整個震撼住,久久回不了神。他感覺,事情好像已經往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了,這次是祿明風,下一次呢?

下一次會驚動的是誰?

「希望你能將我的話帶給他。」

祿明風將話說完,便退出莫雨的辦公室。

他在門前稍微停頓一會兒,然後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邁出腳步。他還有他需要負責的工作,不能逗留太久。

如果時間允許的話,他有很多很多關於那個想調查四年前懸案的人的事情想要問莫雨。

但是不行。

他加快自己的腳步。

過去,他手上有兩件案子;現在,他手上有八件案子。

那麼未來呢?

然而,會為這些案子負責的人又還剩下多少?他又能為受害者討回多少公道?

他這麼想著,接著進入升降式的電梯,按下底層的按鈕。

門在他眼前關上。

每一面鏡牆上無限倒映著他的樣子:不苟言笑的男人。

祿明風嘆了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臉。在這個世界上,幾乎每分鐘都會發生事件、每個小時都會死好多人……

所以他必須要更加努力才行,自己辛苦沒關係。因為他已經不想要……不想要再看見有人和他經歷一樣的事情了。

這個社會無因果可言。

被害者所失去的,只能靠法律討回。可是討回來的那部分如果和失去的那部分被放在天秤的兩邊衡量的話,那結果無疑會是嚴重的失衡。

法律只能給被害者一給交代。更多的時候,法律無法給他們滿意的結果……

他有時候想,也許私刑的執行是正確的。

法律無法制裁的犯人,就由「人類」來殺死,让拋棄了道德觀、任由感情支配思緒的「人類」殺死該死之人。

加害者可以活著離開法院,不需要為被害者補償太多。甚至有些時候,那些犯下重罪的人可以因為證據不足而被無罪釋放,他們笑著離開時的那個樣子——

他按了按太陽穴,認真覺得自己說不定該找個時間好好休息一下了,再這樣下去他會失去判斷力,會惹禍的。

他輕嘆一口氣。

無論如何,私刑還是錯誤的。

至少從法律的角度看來,那是錯誤的。

門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幅忙碌的景色。

步出電梯門後,他下意識往玻璃大門看出去,遠遠地就看見對面馬路的分離島上站著個面善的女人,而對方似乎正要朝他這裡走過來。

一認出那女人是誰,祿明風馬上出門,抬起手示意路上的車輛減速,自己快步越過馬路,迎了上去。

車子從她身後駛過,不慢的速度揚起一陣風,致使她的長髮和裙子飛起。她緊緊抓住裙子,同時也握緊手裡拿著的帆布包的帶子。她一臉地忐忑不安,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明風先生……」

「你怎麼會出門來呢?」祿明風小心翼翼地護著對方,把人引進室內。他們同居的地方和這裡並不遠,但也有一段距離。看來對方應該又勉強自己,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到這裡來的。

劉可欣低著頭,「我會很努力地克服的,總不能一直給明風先生添麻煩……」

祿明風伸手,摸摸對方的頭,臉上不自覺流露出溫暖的笑意。

四年的時間,女人從完全的瘋狂和嚴重的失語症到現在慢慢開始敞開心扉,真的有了很大的改變。

發生那件事情之後,劉可欣精神錯亂得連自己的家人都面對不了,自我封閉,一旦提起那次的事情就發瘋。那是自我保護的方法,許多精神受創的被害者對自己的遭遇產生陰影。那像是不可觸犯的逆鱗,可是又比所謂的逆鱗嚴重許多。

或許再給對方一些時間,她就能夠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繼續自己的學業,結交新朋友,和朋友一起逛街,然後認識很好的對象,結婚,生子……

劉可欣抱著自己的帆布包,「那、那個,午飯……我……」

祿明風發出幾聲輕笑,「去我辦公室吧。」

「祿檢!」路過前廳時,一位身材略肥胖的男人叫住了他。他和身邊的女人交代了幾句要注意的話後,便朝男人走去。

「祿檢,這是你要我幫你調出來的檔案。」洛易斯雙手遞給對方一份黑色的資料夾,「祿檢想要重新調查這件四年前的案子嗎?」

「嗯。」祿明風接過資料夾,將其翻開,在他的視線落在文件上的英文字上之前,他下意識地望向劉可欣的方向:一個他不認識的金髮外國男人靠近對方,和對方說笑,劉可欣也時不時地回應幾句。

搭訕嗎?

劉可欣很漂亮,給人清新甜美的感覺,會吸引異性也是正常的。

他把注意力收回,瀏覽報告。他盡量不放入任何情感在閱讀上,因為一旦他想太多,那麼被他封在心裡最深處的回憶就會突破自己設下的枷鎖,佔領、充斥著他腦子里每一個位置。

尖叫聲、淫笑聲……

白紙上的正規文字扭曲起來,他眼前的景色忽地變得模糊。

他搖搖頭,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突然,女人尖銳的叫聲划破安靜的室內。

和他腦子里的聲音重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