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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第37章:唯一願望

真夜≪双生≫  - 发布于2018-04-11 4:11:12pm

耽美·百合


“哥哥?”

怎麼回事?

直到剛才為止,席拉還可以感受到席巴鎖定在他身上的視線,為什麼這一轉眼哥哥仿佛睡著般緊閉雙眼,甚至……

甚至連氣息也一併消失。

一旁的諾亞很快察覺到異狀,心裡得出了事情發生的唯一可能性。他連忙走到莉莉姆尸體旁邊蹲下,沒有絲毫猶豫的手就這樣直接戳破尸體腹部上邊的皮與肉。像是在尸體體內尋找珍貴的寶藏般仔細地掏著,不一會兒那隻沾滿血液的手握住一肉塊出來。

諾亞想趁快把這依然新鮮的肉塊餵給席巴吃,但他還未來得及接觸對方,席拉倒是緊掐住他細小的脖子把他從地面給抬起來。

“你想幹什麼?哥哥又是怎麼了?”

席拉瞄到諾亞手上滴血的肉塊,一時間還反應不來,但很快的便明白了一切。

“那女人竟然下毒!”席拉衝著諾亞怒吼,同時加重了手掌的力道,掐得諾亞合不上的嘴都流下唾液:“是你指使的嗎!”

莉莉姆不只是麻醉了席巴,更是悄悄把其他毒液混入席巴體內,而毒液在莉莉姆死後便會起反應。諾亞絕對沒料到會有意外發生,一心以為莉莉姆不會也不敢做多餘的舉動,但如今的局面絕對是他過於疏忽而造成的。

“咳…膽…”喉嚨被掐得幾乎裂碎,氣管被壓得沒辦法呼吸,儘管如此他始終抬起握住肉塊的手示意席拉快給席巴吃下。

安古依斯的惡魔形態是蛇,他們依照本身的魔力等級可以在體內製造各種毒液。毒液可分為許多不同種類,但最普遍的分辨方式是可解與不可解之毒。可解之毒只要提取血液并了解毒液的性質,再尋找適合的方式或是藥物來對症下藥;然而不可解之毒,那唯一化解方式就是吃下施毒者的膽便可。

然而如同靈藥般的膽只有一個,要嘛就這樣死去,要嘛就讓對方去死。

以莉莉姆的個性,她絕對不會善良得把可解之毒注入席巴體內,也許知道自己最後下場是死,她就要任何一個誰來陪葬。

席拉奪走那留有餘溫的膽,隨後用力將諾亞拋開,心急地到哥哥身邊撐起他的身體。他讓哥哥靠在自己胸懷,一隻手抬起哥哥的下巴然後捏著雙頰讓嘴巴張開,一隻手則讓膽化成液體之後讓其流入嘴裡。

這情況對席拉來說是第一次,他自然也不曉得膽進入哥哥的體內后需要多久才可以將那未知的毒化解掉,不過至少不會比在吃下膽之前惡化或是嚴重。但是席拉目前在席巴身上所看到的變化,足以讓他全身顫抖,除了錯愕之外就是不知所措。

“哥哥?”他那就快哭出來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失去全世界一樣的悲傷。

在他懷裡奄奄一息的席巴,從胸口處開始浮現的黑色紋路很快便擴散至全身上下,直到紋路爬到席巴臉上時,他七竅馬上就流出血來。

“哥哥,你怎麼睡了?能聽見我說話嗎?哥哥別睡,快跟我一起回家,然後我們再一起去南方。哥哥,哥哥啊!”

席拉無法控制自己過於傷心的情緒,淚水也放肆地流著,像是阻擋不住的洪水那樣,他緊抱住懷裡的哥哥哭得像個與母親走散的小孩。

好不容易才見面,只差一點就可以一起回家,怎麼就發生這樣的事情?是他來得太遲,還是自己太沒用?

不對…都不對。是他聽信諾亞的話,還把諾亞手上的膽餵給席巴,才會導致席巴的情況惡化。

是自己,絕對是自己害了哥哥!

諾亞聽見席拉的哭泣聲,心裡有說不上的滋味,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思考著什麼。

他可以肯定席拉已經把膽餵給席巴,而膽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化解毒液。照理來說席巴體內的毒應該已被化解,可席拉為何還哭成那樣?雖然看不見,但他雙耳可聽得十分清楚,從那斷斷續續的哭泣聲里可以感受到席拉如同失去某樣重要的東西那般悲痛。

難道說,席巴吃下膽之後身體發生了異變?

不是的,這並不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該死的莉莉姆,竟然敢擅自行動!

莉莉姆必定是料到他們會挖出她的膽來替席巴解毒,所以冒險地在自己的膽內下毒…想必是增強先前毒液效果的毒,這樣一來席巴不管如何都無藥可救,只能這樣死去。

這下可不好辦。萬一席拉受打擊之後一蹶不振,那不等同於他精心計劃了多年,只差最後一步就能實現的願望就這麼輕易地被莉莉姆毀掉嗎?

那樣的話還真讓他困擾,一定要想些什麼方法再次激怒席拉,讓他和早前那樣被怒意給支配。

然而諾亞的煩惱沒有持續太久,席拉沒有如他所猜測那樣萎靡不振,因為他已經感覺到空氣中傳來了讓他情緒高漲的熱流。

“諾亞——!”

諾亞很想告訴席拉,他搞錯了應該怨恨的對象,誤會了無辜的自己。不過這些都無所謂,只要席拉依然這麼精神,他就別無所求。

兩把被狂氣覆蓋的火焰劍來勢洶洶,眼看就快把諾亞一分為二,但地面猛然升出一面屏障,火焰劍就這樣重重打在沒出現半點裂痕的屏障上,周圍瞬間就驟起一陣飛沙走石,可見席拉比早前更氣勢逼人。

那屏障的堅硬程度讓席拉很惱火,一口氣就讓火焰包圍了保護諾亞的屏障。注入了大量魔力的火焰就算不把諾亞燜死在裡頭也會把他逼出來,這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席拉不介意等待。

果然,像是按耐不住的諾亞終於有所行動,但他不是從屏障里出來,反倒是讓屏障長出許多條狀物,眨眼間就往席拉的火焰劍襲去。席拉反射性地架起兩把劍往後退,但條狀物的速度在他反應之上,成功緊綁住火焰劍。席拉想要放棄兩把劍并逃開,但很不巧的就連雙手也被條狀物牢牢地繞了好幾圈,無法抽離。

“雖說是雙生子,但彼此之間的性格卻有著如此大的落差。一個是如此冷靜,另一個則是意氣用事。不過在我看來,你倆在遇上關於彼此的事情時,都特別衝動。”

他其實心裡有點羨慕這對雙生子,因他們互相愛著彼此,互相擁有對方,互相不會離開對方。既是家人,同時也是愛人的存在,共同在人間生活著。像雙生子這樣遠離魔界的生活,是諾亞不敢奢望的。

“你有完沒完,吵死了!”這下還真麻煩,雙手無法掙脫條狀物強而有力的桎梏,再不掙脫的話他全身就要被綁起來了。

“席拉•安古依斯,你再不認真起來可會讓我頭疼啊。”

席拉還想反駁,但很快的條狀物那裡為他帶來了強烈的刺痛與酥麻感。由雙手開始蔓延至全身上下,緊接著更是讓他心臟開始絞痛,如同一隻寬大的手掌緊握住他的心臟那樣,令他呼吸逐漸困難。席拉越是要抽離條狀物的挾持,條狀物就捆綁得越緊,那像是電流一般的攻擊更是有增無減。

“該死!”

強忍著胸口處劇烈無比的絞痛,席拉把大量魔力集中在手掌處,之後一鼓作氣釋放出漫天大火,而火焰的顏色竟是駭人的黑色。黑色火焰如同飢餓的野獸,它所觸碰之物必被吞噬,先是那條狀物被燒個精光,後來就是諾亞的屏障終於也出現了裂痕,然後破碎。

趁著諾亞失去屏障的保護,席拉重新凝聚了兩把火焰劍直奔前方。諾亞的反應當然也不遜於席拉,這次他不再是使出屏障,而是從地面長出來的,似擁有意識的黑色長刺。

這又來個程咬金,席拉不耐煩地咂舌,隨即回擊了黑色長刺熱烈的歡迎。然而長刺的攻擊並不難對付,問題就是長刺無間斷的生長速度與其煩人的糾纏,不管砍下了多少長刺它就會加倍長出更多,就算席拉體力再多也會被消磨,這是對他不利的持久戰。

果然還是得一口氣燒光嗎?但諾亞並不笨吧,相信不會再吃同樣的招數。

席拉都還沒想好對策,除了長刺之外這下子更是來了和諾亞差不多個子的黑影,而這些黑影竟然還可以運用魔力攻擊!

“你對我們如此窮追不捨,是想從我們身上得到什麼?”

數量龐大雖然是一種困擾,畢竟席拉還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景。但不管是長刺接二連三地長出來,還是那些黑影的攻擊,他還是招架得了的。不然他哪來多餘的力氣和諾亞聊天,嘗試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嗯,是的。”諾亞不疑有他,倒是回答了席拉的問題:“我需要席拉哥哥來替我實現願望。”

“願望?”席拉差點就笑出聲來,願望這麼不切實際的東西也只有小孩子才會說的吧。

“席拉哥哥想知道我的願望是什麼嗎?”

“好,你說來聽聽。”席拉笑得詭異,手上的動作可沒有停歇過,又是火焰劍反擊又是一波又一波的魔力輸出,只為了趕上長刺與黑影的再生速度。

“我的願望,是解脫。”

“哈?什麼解脫?你的願望怎麼那麼奇怪?”

“對大人們而言,小孩子的願望永遠都是天馬行空卻又不切實際的呀!”

“就因為你的願望過於模棱兩可,我才會不明白。來,說得具體些。”

“呵呵,席拉哥哥原來是這麼有趣的呢。”

諾亞有那麼一丁點覺得可惜,因為接下來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和席拉相處。若是可以早點,或是以不同的方式認識彼此,那該有多好。

“席拉哥哥,將我殺死吧。”

諾亞的回答讓席拉愣了一會,不過他很快便回過神,緊接著召出了早前那個圖形複雜的法陣。但這一次法陣出來的同時也冒著熊熊烈火,體積大得足以將他與諾亞之間包圍在內。法陣噴發的火焰與黑色火焰截然不同,它可以徹底斷絕諾亞給予長刺與黑影的魔力供應,阻止它們的再生。

火燒光了一切,席拉終於可以在毫無阻擋的情況下看著眼前的諾亞,而諾亞也沒再繼續發動攻擊。

“你既然想死,就乖乖站在那裡讓我一刀給你痛快。”就算諾亞不說,他也會把他殺死。即使施毒者不一樣,但他還是會把諾亞的膽挖出來嘗試給席巴解毒。

“我若像個人偶般任你宰殺,想必你也不會過癮。”諾亞笑著說。

“那的確是。畢竟獵物嘛,要在死前掙扎才會讓捕獵者有成就感。”

席拉這時候認為,他已經沒有必要去糾結諾亞的願望,反正諾亞最後還是會死於他手下的。

“來,席拉哥哥,快殺死我。請你趕快,結束我這短暫的生命。”

席拉眉頭緊鎖,他從諾亞的話語里清楚地感受到非一般的認真,還有執著。

真是太奇怪了,為何諾亞如此渴望著死亡?到底是為什麼?

席拉決定不再詢問,握緊火焰劍,這就馬上讓諾亞解脫。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