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你过得如何?”
“很好啊。开了这家咖啡馆,总算开始了自己喜欢的事业。”
“哈哈。我记得你说过,最喜欢espresso的感觉。其实我到现在还是不能明白,为什么会有女生喜欢那么苦的味道呢?”
“或许它最美的地方,就是它的苦香吧。”
“…也许吧。”
“两年前… 你去了哪里?…”
宁恩有些胆怯地问了一直很想问的问题,却又害怕蒋豫会像两年前一样,突然沉默。但是,她宁愿再次得到沉默作为残酷的回答,也不想再带着不确定的答案对这段感情迷茫下一个两年。
“其实…”
蒋豫开了口,像是所有真相都要被揭晓。
“两年前你发简讯给我的那个晚上,正是我要到国外去参与志愿者计划的前三天…”
“志愿者?”
“嗯。大学毕业之后,我报了名参加一个为期一年的志愿团体行动,去非洲的乡区给那里的小孩们当老师,期满一年之后才回来的。”
“然后呢?还有一年呢?”
“回国后,我试过找你,但是你已经从大学毕业了。我联系了所有与你有关联的人,上个月我终于通过你在大学的闺蜜找到了这间咖啡馆,但是我不敢见你。因为…”
“…”
此时的宁恩迫切地想要知道原因,但是又故作沉默。因为她害怕自己一开口就让激动的情绪露馅,更害怕全情演绎的五官会让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
“因为… 我知道两年前,我也是喜欢你的。”
“那你为什么不对我坦白?”
“没人知道到那么远的国家去会发生什么事。而且这一去就是整整一年,当时你在这里考研,还得每天为我担心,我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宁恩的眼眶瞬间红了,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假装镇定地开口。
“公不公平,真心爱你的人不会计较。”
“…”
蒋豫无言以对。两年前,他不想辜负她的青春,所以选择辜负她的感情。而今天,他选择挽回自己的过错,可是却错过了当年的时机。是啊,命运就是如此。在你以为自己的生活在按着计划一步一步往前时,总会出现一些小意外。谁也不知道,那个意外会让我们坚持自己的方向,还是为它稍稍停留。蒋豫选择了不被动摇,为她,也为自己。当他在纠结中做了暂时离开的选择时,他就已经把一切当成了一场赌注,用两年的时光来等待这场赌局的结果。两年后他再出现在她面前,她的心里依然有那股悸动。只是,两年的时间,早已物是人非。
“对不起,是我处理得不好,所以错待了你。”
“…”
“可是,这两年间我没有忘记过你。我总感觉我们像是没有分开过,没有失联过,甚至时间没有带走我们之间原本存在的感情,所以…”
“蒋豫,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别再去想了吧。”
“为什么?我们重新开始,弥补那些错过的时光,不行吗?”
“…我已经结婚了。”
“…”
所有藏在心里的对白,就像是难产的婴儿,无法说出口。“…甚至时间没有带走我们之间原本存在的感情,所以我们在一起,然后结婚吧!我们不要再各走岔路了。”这句话,也不需要说出口了。
“结婚多久了?”
“快一年了。”
“…祝福你们吧。”
嘴角那丝勉强挤出的微笑,是蒋豫最后用尽力气才能假装的祝福。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怨谁,毕竟两年前,是他选择不告而别,不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做出任何回应。
道别后,蒋豫离开了咖啡馆,宁恩走进了休息间。桌上那瓶标示着‘镇静剂’的药物,是宁恩每日的“必需品”。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今日的她已配不上他。她觉得自己很不堪、很肮脏,而他却是一个完好无缺的人,值得拥有另一个完好无缺的女人…或者说,是“干净”的女人。于是宁恩不断地提醒自己,和蒋豫走在一起的这件事情,连想都不准再想了。
【当我们彻底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我们都会变得很伟大。我们会嫉妒、会吃醋,会强烈地不希望其它异性接近自己心爱的人。但是,当我们知道自己离美好非常遥远时,我们会无私得希望自己不会得到他/她的心,因为我们深知自己配不上他/她。这是我们经常给自己的不完美许下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