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晴终于把激动的心情给平静下来,擦掉眼泪,再次抬头看看眼前的人。
她是有多久没有看见这种画面了?多年前,在同个地方,该有的人事物都在此,只是现在的他们有的老了,有的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了。温婉晴想起过去的种种,本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差点又要激动了起来。
「我知道我这样的出现是会带你们了困惑,但是我,我想如果我再不出现,往后我可能就没有机会了。」温婉晴嘴角勾起了苦笑,握紧自己有些颤抖着的手,看着雁蝞靈和雁哲梁的眼神更是有着深深的思念和愧疚。
「你这话什么意思?」闻言,本来在让自己冷静下来的雁蝞靈直接在温婉晴的句子里抓到重点。
什么叫做往后我可能就没有机会了?为什么她这么说?
「字面上的意思,我不希望我,我在有生之年都不能再次和你们聚在一起……哪怕只能是最后一次……」温婉晴一副早就知道雁蝞靈会直接明白自己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她忍住心中的苦涩,轻轻地回道,但是语气里充满不舍得,不甘心。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本来在一边沉默的雁爷爷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顿时开了声。
「不可能……」雁蝞靈仿佛听不见雁爷爷说了什么,只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温婉晴,小声地嘟囔道。
有生之年?哪怕只能是最后一次?
此刻的雁蝞靈是多么痛恨自己那么了解自己的母亲的说话方式……
温婉晴,是这世上最让雁蝞靈感到骄傲的人,因为她像她。从雁蝞靈用着小小的手握起铅笔开始玩涂鸦,同样也热爱画画的温婉晴便兴奋地要培养女儿的艺术天赋,因此母女俩常常窝在爸爸的书房里,用着最爽快的方式把对画画的热情展现出来。当发现雁蝞靈喜欢随意哼着自己的小调曲,同样喜欢唱歌的温婉晴更是仗着自己有了声乐研究声的经历教导女儿对音乐的知识,而小小的雁蝞靈总是一脸崇拜又爱慕地看着温婉晴,她最爱妈妈了。
小时候,妈妈总是告诉她说:「小蝞,这天下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不会发生,正所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但是你要牢牢记住,妈妈我永远永远都会爱你,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反而会尽我所能保护你,爱护你,让你快乐地长大!所以妈妈永远不可能不会爱你,知道吗?」
当时雁蝞靈总是笑成一张小花脸,然后大声说:「知道了!小蝞也永远不可能不会爱妈妈的!我最爱妈妈了!」
可是,转眼间所谓的万一就这样发生了……六年后,雁哲梁在温婉晴快痛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的儿子,竟然在雁哲梁快满两岁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天生患有轻微的自闭症,由于是在刚要接触新世界的时段,导致雁哲梁非常抗拒许多的事情。所以小小的雁哲梁常常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家人,这让孩子的爸妈都非常苦恼。但是万万没想到,到后面的结果会发展到这件事成为了这个家破碎的原因之一。
「说话!婉晴,你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雁爷爷见已经红着眼眶,一脸不相信的雁蝞靈一眼,便知道刚温婉晴肯定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急得直接向温婉晴怒吼道。
「爸……」闻言,温婉晴本来强忍着的眼泪顿时流了出来,不是因为雁爷爷对她怒吼,而是雁爷爷竟然还肯这样婉晴地称呼她,就如她未离开这家以前一样。
「你跟我来!」在雁爷爷要继续追问的时候,雁蝞靈突然站了起来,走向了温婉晴,一手拉着她走向自己的房间去,留下贺丞革,雁爷爷和雁哲梁各自带着自己的心思看着她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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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晴看着自己被女儿拉着的手,心里顿时暖了起来。这种感觉她多久没有感受到了?
反之雁蝞靈在拉起温婉晴离开的时候,心里被征了一下,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为什么多年不见,她怎么会变得这么轻,脸色也很苍白,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健康的红润。
外加刚刚她那样的说话,让雁蝞靈涌起了很大很大很大的不安……
「现在只有我和你,直接摊开来说清楚。」到了房间之后,雁蝞靈便甩了开温婉晴的手,虽然字面上是说用甩,但是却只是轻轻地 [ 甩 ] 开而已。
雁蝞靈到底也是担心温婉晴身体是否有她不知道的状况。
「小蝞,让我先好好看你,好不好?」温婉晴双手紧握,站在原地,对着雁蝞靈的背后小心翼翼地轻声的请求道。
要看就看,为什么要用这种那么伤心又可怜的语气说!雁蝞靈听了,心里不禁开始颤抖了,小脸开始皱着眉头,但是却沉默着转过身看向温婉晴。
温婉晴努力眼泪,睁大眼睛,就是要好好把自己的女儿好好看一遍,看得也情不自禁地往雁蝞靈前进,伸出双手抚上和自己长得很相似的小脸。温婉晴非常感恩,不管当年她做出那么样的事情后,雁蝞靈还是愿意让自己接触。
在温婉晴一边流泪一边看着自己的时候,雁蝞靈顿时也好好看着眼前已经好久不见的母亲……
她老了,她最喜欢黑色的秀发,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头灰白的发丝。她看起来很憔悴,几乎整张脸都快变白色了……
雁蝞靈清楚知道此刻自己心里早已有着一个非常不喜欢也很不安的一个猜测,但是她问不出,她不知如何在这方面去争取她想要知道的答案。就在雁蝞靈还有些苦恼该怎么开口的时候,温婉晴突然转过身,背对着雁蝞靈, 然后说了一句让雁蝞靈听见她最不想听到的事情……
「我得了肺癌,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温婉晴双手握紧放在胸前很直接地说道,而眼泪随着她闭上眼睛而留下。
闻言,雁蝞靈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温婉晴。
「所以,我剩下的时间不多……」
不可能——
「我希望在我离开人世之前,我,我能够再次回到你们的身边……」
不可能!!————
「就希望你能让我有这个最后一次的机会来弥补我之前的错过,虽然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原谅我……」
不——
「即便最后你们还是不原谅我的话……我至少还有机会和你们这样聚在一起,那么我也死了也不会有遗憾……」
「不可能!!!!我不相信!!!!」在温婉晴闭着眼睛,流着泪恳求着的时候,身后的雁蝞靈突然失控地大吼起来。
吓得温婉晴立刻睁开眼睛,回身一看就见雁蝞靈泪流满面地看着自己,这一幕让温婉晴的心狠狠地扎了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