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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水长流 - 木小心大变沈杺

廖小刀≪她家住在他对面≫  - 发布于2019-01-15 8:59:00pm

都市·爱情


新家在一处陌生的地方,沈杺从小到大都从没来过这里。

爸爸帮沈杺扛行李,沈杺则抱着那几本从家里带来的小说,眉头都不皱一下,紧跟着下车,唯有手中的书抱得紧紧的,好像一不小心就会从她手中溜走一样。

爸爸将钥匙插入锁孔,咔擦一下打开了,沈杺盯着那门把,有些愣神。

她想起刚才在车上时,爸爸忽然和她说:“小心啊,你看,你都搬过来爸爸这里住了,这名字呢,自然也得改一改了。”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笑得和蔼:“也不算是改名字,其实你原来的名字叫做沈杺,这个你知道吗?”

沈杺讶异,抬头看向爸爸,完全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名字。

爸爸见她一脸懵,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都怪你妈妈不告诉你……你出生的时候我给你起名沈杺,可是后来你被判给妈你妈妈,可能是你妈妈拖人找关系把你的名字给改了……不过怎么说,你原来的名字就叫沈杺,明白了吗?”

他的语气虽然温柔,可却很强硬,完全不容人拒绝一般。

沈杺沉默了。

沈……杺?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心想,原来她并不叫木小心,怪不得她这么讨厌这个名字。

沈杺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比起木小心或是木心,比起这个木的姓氏,沈杺想,用回原本的名字或许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何必这么纠结,她现在和爸爸一块儿住,姓氏随爸爸是自然的……只是,她越是这么安慰自己,眼眶就越是红润。

她叫沈杺,她有一个爸爸,她没有妈妈。

从此,那个叫木小心的女孩和她再也没有半点瓜葛了。

连带着余嘉楠苏敏琪,还有那个叫陆天的男孩,统统都成为了过去。

沈杺鼻子一酸,抱着那几本厚重的小说,没出息地哭了出来。

来到新家的时候,沈杺早就不哭了。

车上,爸爸一个劲儿在旁边安慰她,说什么,来到新家一定会很快就适应的,那里有妈妈还有妹妹……沈杺一听,只觉得大脑停滞了,眼泪终于不再流。倒不是有新的家人的关系,而是想起曾经那个犹如女王般把妈妈踩在脚底下的女人。

她不要新的家人,更不要多一个妹妹,亦或是妈妈。

可是沈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点头,沉默不语。

好像曾经被众人排斥的时候,她也总是一声不吭,默默承受。妈妈当初那句“千万不要到处惹是生非”至今仍在耳边萦绕。

爸爸推开大门,刚要跨进去,一个女孩却蹦蹦跳跳地冲了出来。

“爸!你看我今天又画了一副……”女孩高兴地嚷嚷,只是,刚一见到站在爸爸身后的沈杺,她的面色却是一愣,最后一个“画”字被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沈杺抬眸,不禁苦笑。

她猜的果然没错,那个传说中的妹妹,正是沈楠,

那个公主一样的女孩。

沈杺的身体一颤,一种说不上来的慌张从心底蔓延上来。沈楠穿了件单调的紧身长裤和粉色T恤,上面映着灰姑娘的图案,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眼睛大而水灵,皮肤嫩白,好像能掐出水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撇开眼睛不去看她。

“楠楠,这个是你的姐姐,沈杺。”爸爸笑着,转过头来看向沈杺,蹲下身,让目光和她平视,温和地道:“小……杺杺啊,她是楠楠,是你的妹妹。”

男男?

沈杺脑中飘过这么两个字,愣了一下,忽然觉得好笑,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到爸爸改口的事情。她只笑,心想这个公主一样的女孩子怎么有着这么男孩子的名字,也真够有趣的。

尽可能让自己嘴角上扬,用力地扬,以微笑掩饰内心那想大笑的冲动。

第一次见面就嘲笑人家名字,多不礼貌啊。

她这么想,让嘴角的弧度弯出最大度。

方才那诡异的感觉总算削减了许多。

沈楠却是一脸警惕地看她,好像她是来打劫的土匪。

开玩笑,沈杺在南小的时候可是威风凛凛的老大,所有人对她都是七分恭维三分敬畏,谁敢拿这种眼神看她。沈杺感觉自己极不被尊敬,笑容凝在脸上,毫不示弱盯了回去。

要说玩干瞪眼比气势,沈楠自然比不过沈杺。

她垂下眼帘,将目光投向爸爸,眉头微蹙,像个小大人一样。“爸,我没有姐姐,妈妈说不让我讨姐姐。”她说着,又警惕地往沈杺的方向看去。

沈杺内心一紧,头皮莫名地发麻起来,看着她的眼神,心底却是一震。

五岁的画面仍历历在目。

沈楠的妈妈一口一句野种,野孩子,沈楠在一旁盯着她看,目光安静,又好像在打量什么怪物,眼神明亮而警惕。

“楠楠。”爸爸低沉地叫了她一声,沈楠身体一震,不满地低下头去。

不知道为什么,见她这样,一股气愤之感莫名地从心底涌出,沈杺吸了口气,压住心底的愠怒,假装毫不在意地道:“哦,正好,反正我也不打算要一个妹妹。”

她刚一说完,沈楠却是缓缓地看向了她,眼神复杂。

沈杺依旧不示弱地瞪了回去,一字一句地说:“姑、奶、奶、我、不、缺、妹、妹。”

“杺杺!说什么呢!”

爸爸脸色一沉,厉声喝道。沈楠的面色就更加难看了,瞪着沈杺,好像被冒犯了一样,双眼瞪得大大的。在沈杺看来,那表情就好像见了鬼一样。

不过她可不是鬼,哪里会任人一副看见女鬼的样子瞪着自己,抬手在她面前晃了一晃,说:“回神啦,我又不是鬼,你一副见鬼了的样子看着我干什么?”她嘴角一抽,有些鄙视这个公主一样的沈楠。

公主都这么奇怪的吗?

她吸了吸鼻子,觉得有些好笑。

“爸!”沈楠依旧一副被侵犯的样子,跑到爸爸旁边拉住爸爸的手,一面用警惕的眼神瞪着沈杺。

那一刻沈杺快活极了,感觉又回到了曾经自己“被鬼上身”的那一段时期。

瞧她一副和自己搭话就会被诅咒缠身一样的样子,觉得有种莫名的快感。她一个小公主被自己吓成这副样子,沈杺哪里能不爽快?

“杺杺,楠楠是你妹妹,以后你们得好好相处,别欺负她。”

爸爸无奈叹了口气,调和道。

沈杺哦了一声,学着小说里形容的那样斜嘴一笑。

“爸!”

沈楠又糯糯地叫了爸爸一声,爸爸看了她一眼,只是皱眉:“好了,你也快进屋里去,省的你妈妈又出来捣乱了。”

爸爸的话刚一说完,迎面就来了个人。

沈杺抬头,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楠的妈妈,柳玉梅。

“呵,我怎么给你捣乱了?”过了这么多年,柳玉梅的声音还是这么尖锐刺耳,沈杺一听便眉头微皱,想起了几年前那场闹剧。

“妈!”

沈楠快步跑到她妈妈身边,挽住自家妈妈的手,满脸委屈,又看向沈杺,好像沈杺刚刚脱了她的裤子将她暴打一顿似的。

“不过沈日清,你还真的把这小野丫头给带回来了,你到底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柳玉梅冷眼看着沈杺,那目光让沈杺不自觉又是一颤,竟诡异地觉得自己才是入了鬼屋的那个人。她撇了撇嘴,晚辈对长辈应当尊敬,她内心默默这么告诉自己,然后抬眸去瞪着沈楠,眼神冷静。

沈楠眉头皱起,不再看她。

沈杺想,反正她的目光也没的地方可去,索性就从头到脚把这个所谓的妹妹打量了一番,完全不管柳玉梅是怎么牵着沈楠对自己冷嘲热讽,而爸爸又是怎么脸色难看的保持沉默。

沈楠果然像个小公主,尤其随着年龄的增长,长得又可爱又漂亮,活脱脱像是从城堡里逃出来的一样。

“够了!杺杺也是我的女儿,我接她回来自然是理所当然的。”

沈杺感觉自己的手被牵了起来,抬头,却看见爸爸的面色特别难看,活像被人塞了一嘴泥巴而生气。

“杺杺,咱们回屋,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要怎么住就怎么住。”爸爸的语气仍是温柔,可是字字用力,好像在强行抑制内心的怒火,又像是刻意强调给谁听一样。

她不傻,自然知道这里除了爸爸,没人欢迎她。

不过这正好,见了如今这般情形,她也不想留下来了。

沈杺的脚步愣了愣,没有随爸爸踏入屋内,反而站在原地,眼神明亮地道:“如果不想让我留下来也没关系,我回去大舅家也行啊,陆天见不到我会急哭的。”

她一口气说完这句话之后,气氛顿时有些僵硬,而她自己却是下意识一愣。

陆天……

她愣了一下,只觉得有些愧疚。

她爸爸的老婆,也就是沈楠的妈妈,显然不想让她留在这里。既然如此,她可以回去的。本只是想拿个幌子让爸爸同意她回家,只是,这随口一出的幌子,却让她打从心底的难受。

陆天他……如果知道自己不告而别,会哭吗?

沈杺的脑中飘过这么一个问句,眼神似有似无地明亮了一瞬。

但接下来一把冷漠的声音仿佛飘入她的脑中,是她自己的声音:不会,陆天一定不会为了她而哭的。

陆天现在在日本玩得可开心了,回来之后也会一直开开心心的,哪里会为了她而哭,又为什么要为了她哭?

她低头恍神,无视了前面柳玉梅和爸爸又开启的世界大战,以及沈楠看怪物一样的目光。